他甚至让纪乾将程煦从程家弄过来,这一路纪乾几乎是把程煦给提过来的,程煦被推进屋里,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神情憔悴又阴沉的男人,一时吃惊地双眼瞪大。 魏玹捏紧拳头,一步步地向程煦走过来,赤红的凤眼死死地盯着眼前少年那双与她酷似的眼睛。 程煦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他竟然感觉到了杀意……世子想杀他?! “世子,你没事吧?不过是丢了一件宝贝,这些都是小事……”程煦往后退了几步,胆战心惊地劝着。 魏玹来到程煦身边,高大的身影将惊恐的程煦逼到墙角,他慢慢地举起手来,手背青筋直凸,阴沉的目光对住少年的脖颈动脉。 那里因紧张而急速跳动着,无比脆弱,只要他轻轻一扼,不到半刻少年便会在他的手中气绝而亡。 他再将程煦的尸身吊在城门上,要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倘若你敢动程煦一根汗毛,我就算是死了做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耳旁突然响起她伤心欲绝的哭声,浮现出一双绝望哀求的杏眼…… 魏玹手一颤。 最终,手掌无力地垂了下去。 他想要她后悔。 却不想看到她伤心难过的模样,只要一想到,他的心口便如同被剜去一般的痛苦。 “在我改变主意之前,立刻滚。” 他闭上眼,转过身去。 “世子?” 程煦还没反应过来,大门一开,吉祥连拖带拉把他给扯了出去。 …… 如此大费周章地搜捕了三天三夜,魏玹不吃不睡,不眠不休,终于将目标锁定在了城外终南山上的一座千年古刹中。 他命令侍卫将佛寺包围,寺庙的主持十分慌张诧异,亲自出来接见齐王世子。 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魏玹闯进去的时候,那人正坐在窗下抄写着佛经。 魏玹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纸笔,疯了一样的掰断、撕碎、扔掉,而后扯掉她发上束发的发巾,满头乌发散落在腰际,几乎是嘶吼地质问她道:“为什么,为什么?!” 她垂着眼眸,不愿多看他一眼。 魏玹脸色冷峻狰狞,咬着牙道:“随我回去,一切我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一个月之后便是你我成亲之日,漪漪,不要逼我把事情做绝!” “你想怎么样?”沈漪漪瞳孔微缩,终是看向他,唇瓣颤抖。 魏玹将程煦那块玉佩扔到她的面前,语气中带着孤注一掷的阴狠,“我会先杀了程煦,再杀了崔桓玉,你的姨母,阿鸾……所有你亲近之人,在意之人,一个不留!” 他现在这个模样,真的像个癫狂的疯子。 漪漪竟有些想笑, 他已经陌生地她不再认识了。 那个曾对她温柔体贴的魏玹,从今往后都死了。 本以为她会闹,会伤心欲绝,会破口大骂,可沈漪漪定定地看了他许久,久到魏玹开始急躁,以为时间都要静止之时,她拾起玉佩攥在手心,轻声开了口道:“我随你回去。” 魏玹一怔。 “放开我吧,你弄疼我了。”她又说。 魏玹松了手,沉默地看着她捡起地上被他撕碎的纸笺,“你瞧,这佛经里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我今日方才知道,原来人活着不过便是这水中浮游,朝生暮死,苟且偷生罢了。” 她对着魏玹微微笑了笑,与他错身走了过去。 早就该知道这辈子都无法逃离他,早就该绝了离开他的念头,她竟然直到今日方才明白这个道理。 苟且偷生,也是生。 这样稀里糊涂地过一辈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屋外的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