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她冷冷道。 “就用我曾经救过你一命当做条件。” 沈漪漪怒极反笑,“魏云卿,你又想算计我什么?” 魏玹将一只匣子递给她,“不,你只当我是在求你。”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把这只匣子打开,这就是我的请求。” 那恐怕要等到百年之后,沈漪漪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拿过匣子就要走,男人却依旧拉着她不肯放手,默默地看着她道:“漪漪,我知道你恨我,对我恨之入骨,恨我强迫你,恨我毁了你,恨我欺骗你算计你,不能与亲弟弟相认,恨我父王害了你程家满门……” “你既然全都知道,为何还要阻拦我离去?!”沈漪漪再也忍不住,含着泪冲他喊道:“我不想见到你,魏云卿,见你一次我心里就难受一次!如果一切能够重来,我真希望那天我就死在了宋淑仪手里!” 她的每一个字都犹如□□般击落在他的心口上,魏玹身形一晃,望着她愤怒嫌恶的脸,眼底闪过无数哀伤。 “如果你不能解恨……” 他将一把匕首放入沈漪漪的手中,突然便握着她的手腕对准自己的胸口猛刺了下去。 沈漪漪一惊,她没想到魏玹说刺就刺,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匕首已经见了红,鲜血从他的胸口淋漓地洒落到地上,幸好她及时收了手,慌忙将匕首从他胸口抽出。 匕首“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你疯了?!” 一语未落魏玹便将她紧紧地拥入了怀中,哑声道:“别走。”颤抖的嗓音中罕见地带着一丝乞求,卑微。 初见时他是高高在上的齐王世子,而她是卑贱低微的奴,他是天上月,她便是地上泥,她恨过他,恨之入骨。 也对他动过心,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他。 当他毫不犹豫地替她挡下一箭,性命垂危时,当他含情脉脉地说她在他心中从不卑贱,要明媒正娶她为妻之时。 她知道她是动了心的。 明知他是毒,温柔蚀骨,不可触碰,不可沉沦,却还是失了本心,深陷其中。 她曾经真心地想要和他好好过日子,忘记过去的一切,可换来的却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与算计。 她早该明白,她与他从不是一路人。 只恨自己当初瞎了眼,竟然会相信他口中所谓的真心。 事到如今,一切已是不能再回头。 “放手吧。”沈漪漪平静道。 他还是不肯松手,眼眶泛红地望着她,“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沈漪漪却还是仰起头,挺直背脊,决绝地离去。 * 崔桓玉在二门处等着她。 两人一起走到门外的一处马车前,崔桓玉扶着沈漪漪上了马车,而后也坐了进去。 马车催动,车声辚辚,很快便驶离齐王府所在的醴泉坊。 这座她曾经无数次想要逃离的深宅大院,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直到走出了很远很远,似乎走到了西市附近,远处传来嘈杂的喧嚣声在耳旁越来越清晰,沈漪漪回过神来,发现崔桓玉在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表哥,你怎么了?” 崔桓玉轻声道:“漪漪,你若是难过,不要憋在心里……” 沈漪漪垂眸道:“不,我不难过,表哥,我高兴尚且来不及。” 唯一的遗憾便是,不能在临走之前再见弟弟程煦一面。 沈漪漪撩开帏帘,看着窗外雾蒙蒙的天际,夹道两侧的光秃秃的枝桠,被吹落的枯叶在空中纷纷扬扬,一如她此刻纷乱的思绪,神情中渐渐多了一丝茫然与哀伤。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