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一位叫李习的大官家里的女儿及笄,所以大宴宾客。她不太知晓官场事,却也可以从爹爹与娘亲偶尔的交谈中知道,这位李习或许就是爹爹丁忧后,顶替他入内阁的人选。 自从她要入宫的消息在官家子女这个小圈子里传开后,官念其实是有意避开这些宴会的。她知道有些人发了疯的想要进宫,而那些人必定会逮着机会就如从前般欺辱于她。 只因她素来是个怯懦不敢反抗的,被人欺负狠了,也只会流两滴眼泪,甚至都不敢说与和爹爹娘亲。 只是,这场宴会既然是那位李习所办,哪怕是为了爹爹的颜面,她们一家无论如何都是要来的。 官念收回心神,又偷偷瞧了瞧端坐在对面的官白纻。她趁着马车刚刚停稳,便兔子似的跳下马车,急急地去寻亲娘,一刻也不愿与这堂姐多呆。 陆夫人此时正忙着应付其她夫人,无暇顾及官念,见她缠人,也烦得紧,驱她去寻其他姑娘作伴。 官念无法,只得一人百无聊赖地在李府的花园里乱窜。她喜静,便有意避开同龄的男女,朝更加幽深之处走去。 还未走两步,前面是一堵巨大的石墙,左右是两块古朴的巨石。 见是死路,她便想折回,甫一转身,三个女子挡住了她的来路。 为首的那个女子雁眉鼠眼,此刻正阴沉沉地看着她。 官念两腿一软,下意识护住自己的面颊,险些跪倒在地。 …… 官白纻走得很急,她只是稍稍歇息片刻,官念就如同沾了水的泥鳅般从她的手指缝里溜走了。李习这场宴会,她前世是听过,但却没有亲自来的。彼时她已是殷俶的宫妾,不能随意出宫。 只是依稀听官烨讲过,官念在这场宴会上毁了脸。虽然最后也入得宫来,却只能日日以面纱覆面。 她原本不在乎官念到底如何,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官念最后竟然能靠着那张几乎被毁完了的脸,博得睿宗的青眼。 前世殷俶入东宫,官念出乎意料地帮了忙。如果说她便是被毁脸也可以搏得睿宗的宠爱,若她今生能保下官念这张脸,再设法让官念亲近信任自己,官念或许会成为他们日后筹谋的一大助力。 官念素喜偏僻少人的地方,又极爱园林山水、奇花异草,官白纻找来府里的小厮,问清楚了花园里的几处僻静所在,便拉着银栀飞快地一处一处去寻 …… “我可告诉你这小浪蹄子,便是你入了宫,也别想着能得陛下青眼。” 那鼠眼粉衣的女子叉腰拦在去路处,扭曲着脸,眼里是遮掩不住的嫉恨和愤然。 凭什么这个一直被她欺负的玩意儿可以入宫选秀,而她却被爹爹警告永远都入不得宫。她还记得那年宫里办宴,自己仗着爹爹是宫中太医,那日又负责在宫中看诊,于是跟去了宫里凑热闹。 宴席上,她一眼便瞧见那正值壮年,风流又多情的帝王。 他虽然和自己亲爹的年岁差不多,却更加俊俏温柔,一双眼就像含着春水,偏偏举动抬手都带着股子不怒自威的帝王之威。从那时起,她马夜雪就已经认定,自己非睿宗不嫁。 可偏偏,爹就是不许她入宫。一口银牙几乎要被咬碎,马夜雪看向官念的视线更加歹毒。 爹说了,官阁老就要丁忧,眼瞧着失势,官念又是泥捏的性子,她没法在其他入宫的秀女身上出气,便只能磋磨官念来撒气。 “啪” 一巴掌下去,官念半边脸登时肿了起来,马夜雪瞧见,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官念也不喊叫,半跪在地上,慢慢地缩起两只脚,尽可能地朝后退去。 马夜雪又抬手,却被身边鹅黄衣裳的女子拦下,“且慢”。 “怎么,周莹微,你可还没入宫当娘娘呢,就敢在这里拦我。” 周莹微闻言一笑,两眼眯缝起来,倒是有些羞赧的神色。 “夜雪,我便是当了秀女,也不一定可以入宫。到是这官念,她本就好颜色,今年选秀,她必可以入宫当娘娘。到时候,她若是偶然忆起年少时期有你这么个时不时就照拂她的故人,怕不是会生出些其他心思。” 她生了张洁净的鹅蛋脸,她此刻笑起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