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他们还有什么大事,便是兄弟三人中最小的那个, 是个难得的读书料子, 考中了科举, 远去京都做了官,正是那在朝堂上弹劾杨琦与陈宝儿的言官吴用。 “他怎如此意气用事,弹劾了陈宝儿,我们这些人被他记恨,指不定要在收税的时候如何盘剥!”吴家老二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能把脚下的青砖跺裂。 家主到底见过风浪,不过叹了口气,温声劝慰:“骏恕恐是知道去年我们交税时被那陈宝儿刁难勒索,心里有气,就想着为咱们出口恶气。” “可他是气顺了,这陈宝儿屁事儿没有,好端端地回了西南,你我二人又该怎么过活?” 老二破口大骂,又被家主压住肩膀,“莫急,我早料到此事不会轻易了解,方才在院中踱步,已然有了对策。” 他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你可知陈宝儿有一妹婿王连川。” “此人行事嚣张跋扈,但与那陈宝儿倒是格外亲厚。” “不错,阉人无根,就更珍视本家血脉。那王连川是他亲妹婿,自然更为关照。你将我们备好的银子,全部抬到那王连川府上。” “可这是我们唯一能腾得出来的现银,若都给了这王连川,陈宝儿那边岂不是什么都不剩了?” “陈宝儿连门都不让你我进去,此人心中定是记恨上了吴家,只等寻个大把柄狠狠整治我们。你就是有金山银山,若抵不上他图谋的金银,他都不会放过我们。且我们拿出的越多,这人便越觉得我吴家家底厚实,越不会放手。” “不如全给了王连川,他只要肯收,就定有办法帮我们。你去的时候只管叫苦喊冤,说我吴家再拿出不一份闲钱,求他发发慈悲,帮吴家一把。” 吴二点头,“我记下了。” “另外,你去写张文契”,家主咬牙道:“这些东西恐怕不够他保吴家,你带着文契去找王连川,就说我吴家愿出两成干股给他,只要他肯出手相助。” “两……两成?” 家主苦笑:“快去。” * 官烨老神在在地立在那垂花门拱下,一袭青衫,从身后瞧过去,倒像是那门拱下生出的一杆青竹。 王秋走到他身后,见他正全神贯注地读着本游记,失笑道:“你倒是好兴致。” 官烨掩卷,淡笑:“幼时常与家中人共读,不知不觉竟成了癖好。王兄可是与议完事了?” 王秋闻言,面上笑容浅淡几分,叹口气:“自然。看来吴家这次是逃过一劫。方才在议事堂里分了每个商户要缴的商税额度,这吴家不仅不用多交,甚至比起去年,还少了几成。” “怕是王大人的功劳吧。” “你这小子”,王秋啧啧称奇:“真是机敏,却是王连川极力斡旋的结果。陈宝儿没有当中落脸子,但还是看得出动了怒。我们退下后,那王连川又与陈宝儿密语几句,送了什么东西,二人再出来,皆是满面春风。你猜猜,他送了什么?” 王秋挤眉弄眼,官烨嗤笑一声,仍旧低头去看手里的书。 “大人欺负我少不经事了。我要跟着陈公公,自然会多多了解。这旁人不知道,我怎么能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叫陈公公如此开怀。” “无非是舒筋活血,催生异肢的奇药罢了。王大人代吴家献了神药,陈公公如获至宝,自然不会再为难。只是那吴家如何能知道这些阴私,怕是出大价钱买通了王大人。” 他说得平淡,王秋又是一惊,抬头看了他好几眼,大笑:“你这小儿,小小年纪,懂得可真是不少。” 他复又叹道:“若我当年能好好成婚,生个大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