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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竹秋 第60节


得聪明。我听了以后总是偷偷拜琯朗星,想变成天底下最聪明的人。”

    萧其臻望着她机灵的眼神微笑:“看来传说是真的,你确实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子。”

    柳竹秋笑了笑,忽然转话:“你们男人练就聪明才智可以售给帝王家,经邦伟国,名传青史。我们女子的才干能做什么呢?”

    萧其臻被问住了,她诮嗤:“以前我也问过别人这个问题,得到的答案都是相夫教子,宜家宜室。好像女人学习一切知识技能,都只是为了满足男人的需求,讨男人欢心,做到这点才能在这世上存活。”

    萧其臻还不知道她确切的意思,但立即否认:“你不用讨好任何人,照你喜欢的方式生活,自然会有懂得的人来欣赏你。”

    柳竹秋扭头望着他,淡定审视的模样像个城府深重的考官。

    萧其臻怕思维变迟钝,又学小学生低下头。所幸今晚的美酒、美景、美人们都赠予了他相当的勇气,让他能流畅作答。

    “就拿这北海打比方吧,春暖花开时丽日映照,绿柳环绕,到了夏天凉风送爽,清波涤荡,人们以为这段时期风景最美,来游玩的人也最多。到了冬季,冰雪覆盖,一派萧索,来的人也就少了。可北海并未因人们的喜好改变样貌,始终遵循着自然规律走过四季。但即使是这样,也会在冬夜邂逅我们这样愿意品味美景的游客。”

    他能把“萝卜白菜各有所爱”的俗话修饰得如此隽雅,相信假以时日也能训练出情趣。

    柳竹秋见“孺子可教”,悠闲地同他聊下去。

    二人不知疲倦地谈天说地,潺潺水波、轻柔欸乃9与旁边火炉上咕嘟嘟的烧水声与他们作伴,时光走得飞快,又似乎一动未动。

    直至天上的灯盏熄灭殆尽时,蒋少芬来给她送衣物,问:“小姐,天快亮了,你还不困吗?”

    萧其臻以为这嬷嬷在敲打他,也自责缠着未婚女子彻夜闲聊太过分,赶忙起身告辞,逃回自家船上。

    蒋少芬看他钻进船舱的姿势分外仓惶,笑谓柳竹秋:“小姐,我这只老母鸭是不是惊散鸳鸯了?”

    柳竹秋笑着推她一把:“鸳鸯没有,只有一只呆头鹅,刚被你吓跑了。”

    蒋少芬笑得捂嘴耸肩,小声说:“我在那边听你们聊了半天,你觉得这人究竟如何?”

    柳竹秋认真思考后给出评语:“温柔敦厚,才情卓越。”

    “那你看上了吗?”

    “没有。”

    “为何?你以前说他古板无趣,可今晚我看你俩很说得来呀。”

    “就因为太说得来,又有点向知心朋友看齐了。你知道我若动了那种心思,眼珠铁定黏在对方身上,可刚才跟他聊了那么久,就只耳朵嘴巴得劲,看与不看都无所谓,难道今后成了亲还跟他以兄弟相称吗?”

    蒋少芬轻轻拍她脑袋:“你常让我念《心经》,自己却无法‘空色’,真是个痴丫头。”

    “哈哈,佛说:提起才有放下,我还没真正‘识色’呢,何谈‘空色’?”

    柳竹秋突然犯困,打着哈欠回到船舱,钻进被窝挨着白秀英睡去了。

    天亮后两只船同时靠岸,双方作别后各自返程。

    这场夜游可谓快意,然而祸福相伴,他们登岸时一路人恰好来到北海边。

    为首的是翰林院一个姓岑的编修,伙同几个国子监的监生在妓院厮混一夜,早起领着□□们来游湖,正看到萧其臻和柳竹秋等人作别。

    萧其臻曾在翰林院呆过,宋妙仙是京城名妓,岑编修认得他俩,又见另一对少年男女乘坐柳尧章的马车离去,更为疑惑,与同伴们七嘴八舌议论,之后消息便如同涟漪迅速扩散出去。

    等到正月初一大朝会上,京里的文武百官有小一半都已风闻此事。

    常言道话传三遍必走样,众人听到的版本已与真相相去甚远。

    说的是萧其臻与柳尧章的老婆夜间在北海私会,还带着锦云楼的名妓宋妙仙与一个不知名的年轻公子,两男两女两艘船在湖上浪了整整一宿。

    亏得柳竹秋那晚没戴胡子,岑编修一伙隔得远没认出她是温霄寒,否则绯闻内容只会更离谱。

    柳邦彦和柳尧章也去参加了朝会,父子俩前些时候都吃了官司,老的蹲大牢,小的挨夹棍,正是摔了碟子又砸碗,衰上加衰。

    官场最是跟红顶白,捧高踩低,那起势利小人见这父子时运不济,就把他们当成庙里的钟,谁都能去敲两下。借关心为名,M.xiAP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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