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去晋陕追查在五梁殿刺杀你的反贼, 经查明那些人确系安西王的残部, 目前涉事逆党已被一网打尽,正由锦衣卫审问,不日即可结案。” 朱昀曦小心琢磨庆德帝的神态语气和措辞,明白他又想和稀泥,掩盖事实。 明眼人都猜得出真凶是谁,可假如让世人知道行刺太子的主谋是当今国舅和皇后,不仅皇室名誉扫地,他们父子的人生也将因这一污点被后世指摘诟病。 因此朱昀曦认可“家丑不外扬”的处理原则,顺从地点头接受。 他的城府大有长进,不肯稀里糊涂让步,半真半假地红了眼眶,笑容也变得牵强,以显示屈辱。 庆德帝心疼愧疚,握住他的手说:“皇儿这次外出受了不少苦,朕最近都在考虑该拿什么嘉奖你,除开那些例行的赏赐,你还有什么心愿?尽管提出来,朕都帮你实现。” 君无戏言,这句话完全能当做护身符。 朱昀曦灵敏地提出要求:“儿臣一时想不出有什么愿望,可否换成别的形式?” “别的形式?” “假如儿臣今后犯了过错,父皇能不能宽恕一回。” 他想留着这个护身符,将来为他和柳竹秋开脱。 庆德帝觉得儿子孝顺能干善良听话,纵然犯错也左不过是骄奢顽劣之类的小过,当即爽快应允。 这下朱昀曦心里踏实多了。 他记得对柳竹秋的承诺,适时启奏:“那天在五梁殿儿臣几遭毒手,全靠温霄寒英勇护驾,父皇已赐了她爵位,但她似乎对做官很更兴趣,若京中有合适的职务空缺,能不能派她担任?” 庆德帝说:“朕也有此意,明日就将此事交给宰执们商议,看看给他安排个差事。不过他虽立了功,毕竟履历不足,一开始不可能担任太高的职位。” 这点正合朱昀曦心意,欢喜地替柳竹秋谢恩。 庆德帝看出他很宠信温霄寒,善意提醒:“温霄寒是个忠臣干将,可你也不宜在人前过度施恩,须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对待贤才,冷淡一些方是爱护。” 朱昀曦懂得这些权术,回程中已同柳竹秋讨论过,她也希望他能适当给予打压疏远,免得回京后惹人嫉妒,沦为众矢之的。 打压她,我会心疼,疏远她,最难受的人也是我,真伤脑筋啊。 他不知道柳竹秋此时遭遇了比这更棘手的麻烦。 她和还朝的功臣们在太和门前等待面圣,司礼监先来颁旨传宴,唐振奇亲自宣读圣旨。 柳竹秋久不见唐振奇,接旨后随众臣去向他问好。 唐振奇见了她眉毛一横,眼眶里射出毒箭,冷酷地扭头走开了。 强烈的敌意令她惊疑,紧张思索原因。 宫人请大臣们去文智殿用茶,走到半路,张鲁生突然闪出来。 好友相聚,柳竹秋喜笑行礼,张鲁生却急匆匆打断,招呼她到僻静角落说话。 “温大人,你刚刚见到唐振奇了?他看到你是什么反应?” 柳竹秋联系方才情形,连忙求问:“小弟离京期间是不是发生了变故?” 张鲁生四下张望,嗓门压得更低。 “你可认识一个叫权厚宰的朝鲜留学生?” “他怎么了?” “北直隶寇乱爆发后乐原君提前搭海船回国,那权厚宰也跟着回去了。他到了汉城,向亲友炫耀在北京的见闻,尤其说到协助乐原君和你揭发张钦翁子壮杀人冒功案一节,之后很快走漏了风声。那会儿辽东还在打仗,朝鲜那边的消息过不来,直到昨天那儿的探子才回京通报此事,不然唐振奇老早便知道了。” 柳竹秋当初见权厚宰对那桩冤案守口如瓶,以为他嘴巴很严,未曾想他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