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描述想不出她的现状,猜测说:“娘娘这胎来之不易,太医院一定想尽办法帮她保养,体质因此增进了吧。但愿她能平安生产,最好生个男孩儿,将来后宫方可安定。” 她既然知道冯如月怀孕了,便按礼节写了封问候信。过了几日,冯如月回信,竟说她早产了,孩子生来便是死的,让她切勿对外提起她怀孕的事。 柳竹秋大为惊怪,一是据陈尚志说太子妃拜佛时还很健朗,短短数日竟致早产,也太突然了。二是冯如月再度失子,其伤心程度至少该与上次流产时相当,信中却不见悲苦,只叮嘱她保守秘密,完全不符合她的个性。 仔细一想太子妃这次怀孕前前后后都透着怪异,或许宫中又发生了不可告人的事。柳竹秋不敢细究,怕毁了她对朱昀曦所剩不多的好感。 却说萧其臻天天倒计时,本次的度日如年是充满幸福和希冀的,再有两天就满半个月了,他已清扫完所有曾经阻碍困扰他的顾虑,准备堂堂正正去到柳竹秋面前,一次性倾吐积攒数年的相思肺腑。 这晚他在衙门值宿,平旦时分放衙。 寒夜犹如一块冻透的墨,冰雪覆盖的大地似宣纸,马车吱呀辇过,像初习字的蒙童单调地练习着横平竖撇。 萧其臻抱着手炉默想正在经办的公务,对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车蹄声。 他撩开车帘,见一辆没打灯笼的大车卷着雪雾风快驰来,隐约看到赶车人还在不停挥鞭。 夜半冒着宵禁赶路,不是官员就是歹人。 他警惕地命车夫将马车打横拦住那辆车,指挥郭四和三个跟班带上武器和油灯跟他一块儿前去查看,走近见车夫黑衣蒙面,更疑心了。 “尔是何人?为何深夜赶路?” 那车夫迟疑沉默,车厢里遽然钻出一个黑衣人,照萧其臻举剑便刺,速度迅捷,是个武林高手。 萧其臻眼看躲不过,车夫一声低吼,剑尖在他眉心前顿住。 他被宝剑的寒气逼得鼻腔发酸,心惊肉跳望着那不辨形容的刺客。郭四和跟班们忙要动刀救主,蒙面车夫已跳上前来左右制止。 “萧大人,是我。” 他扯下脸上的黑布,萧其臻借着灯光辨认,大惊:“你是何子钦?” 何玿微慌张点头,萧其臻又问那举剑者是谁。 何玿微短暂犹豫后说:“这是拙荆。” 男人们还在发愣,邓氏先向丈夫开口:“这位是右都御史萧载驰吗?” 何玿微一点头,她便摘下面罩谡然地向萧其臻拱手:“素闻萧大人仗义行仁,我夫妻现有急难,恳请大人施援。” 何玿微夫妇风评极好,萧其臻相信他们不会做歹事,惊疑地注视大车,问车内还有什么人。 邓氏借过他家的油灯,带他去到车前,撩开车帘探照。 车厢里还有五名女子,两个表情戒慎,手握长剑的黑衣少女像是他们的丫鬟,另外三个是二十出头的少妇,都大腹便便,已怀了六七个月的身孕,神色极为恐悚。 邓氏指着中间那穿蓝衣的孕妇说:“这是我表嫂钱氏,日前被人拐卖落入火坑。那两位是与她一同遇害的难友。我夫妇刚救她们出魔窟,正躲避坏人追击,大人能否先带她们去府上暂避,待我们安全逃离就去接人。” 官员使用江湖客的手法救人不合常情。 萧其臻质诘:“既是受歹人迫害,你们为何不报官?” 何玿微接话:“说来话长,此地不宜久留,萧大人若不肯相助还请速速放行,否则我等性命堪忧。” 他说得如此严重,萧其臻事急从权,让丫鬟和邓氏扶那三个孕妇到自己车里坐了,命三个跟班去到何家的车上,名为保护意在监视。 何玿微和邓氏并不阻拦,嘱托萧其臻快带三女回家躲避,驾车飞奔而去。 萧其臻不敢耽搁,命车夫快速返家。那三个孕妇紧紧依偎着缩在车厢一角,断断续续低声啜泣,真像遭遇奇险,命在旦夕。 萧其臻默默将手炉递给那钱氏,催车夫加快速度,到家才好安心审问她们。 作者有话说: 1专诸:专诸(~公元前515年),春秋时吴国棠邑(今南京市六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