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口稠密的州府开设分馆,设置新闻搜集人,加大各地信息流通,这对改良朝政,促进民生都有好处。 冬去春来,二月里皇帝宣布册立刚出生仅五个月的皇八子为太子。 朝廷里的旧臣都被大清洗治得服服帖帖,新上位的官员全是皇帝的拥趸,反对声自然稀少。 而且现存的几位皇子都是庶出,李妃畏罪自尽,庄妃、齐妃谋逆,她们生的皇子都不宜立储。 剩下的皇七子母家是普通小地主,比不上皇八子的母家与太皇太后沾亲,舅舅还有勋爵身份,从法统上看皇帝立太子的做法也无可指摘。 三月初一,宫中为皇八子举行了册立大典。 东宫确立就该设立辅臣了,“三师”、“三少”2至少得先任命一两个。 为此柳竹秋拟了一份名单供朱昀曦择选,又制定了一套五年期的经济改革纲要,想交予朝臣们参详。 她身无官职,这些事得由朱昀曦经手。 三月十二,她接到皇帝口谕去紫禁城面圣,朱昀曦在养心殿接见她,说想让她看一样东西,领她往乾清宫的废墟走去,路上与之恬适闲聊: “瑜儿近来还好吗?” “好,臣女终日繁忙,回头叫保姆送他去拜见您。” “算啦,瑜儿现在只肯吃你的奶,你长时间不在身边会把他饿坏的。” 他们走到原交泰殿旧址旁的花园,此地遭火灾荼毒,花木皆成焦炭。今年得暖阳春雨滋养,芜草杂花遍布残垣。 柳竹秋在朱昀曦指引下看向不远处一棵烧焦的树桩。 那是株柳树,桩头上半截已炭化,几个月前看是绝无活路的。如今根部竟生出四五棵新芽,似水润清新的碧玉。 柳竹秋感叹生命之顽强,脱口念出一句古词:“风回小院庭芜绿,柳眼春相续3。这棵柳树真是命大呀。” 朱昀曦说起树的来历。 “那年某日我与你幽会后回宫,在路边看到这棵树,觉得姿态风韵很像你,便命人买下移栽到东宫,即位后迁来这里。去年火灾它被烧得焦枯,我以为它活不成了,舍不得掘去,让花匠砍去枝头留下桩子,今春它果然又复生了。” 柳竹秋惊讶感喟,踌躇着望向身边人,在他脸上看到了穿花拂柳的春风。 “现在我觉得它不止形态像你,根性也似你这般百折不摧,我很后悔过去没能透彻地了解你,好在如今还不算迟。” 朱昀曦动情地握住她的手,眼神里出现崭新的情愫:平等与理解。 “待会儿我会在文华殿召见阁臣和六部九卿,以前曾允诺给你的官职,今天将会兑现。” 柳竹秋克制住激动,问:“您是说,要封臣女为‘知制诰’?” “嗯。” “可本朝并未专设此官职,都是由翰林大学士或者内阁大学士兼任的。” “那就按这两种官职的官阶授职,我还要加封你为太子三师和太子三少,让东宫侍你为师,这样他以后才会乖乖听你教导。” 朱昀曦如约向大臣们宣布对柳竹秋的任命,还规定了她的职权范围:以后内阁票拟和司礼监批红都必须经她审定。 群臣魂惊魄惕,他们知道柳竹秋暗地里帮皇帝处理政务,非常时期不敢多话,但此女若名堂正道登上朝堂,占据要津,也是大多数官员不能容忍的。 一些人当场反对,说这样会坏了祖宗礼法。 朱昀曦说:“祖训里只说后宫不许干政,荥阳君非朕后妃,忠贞勇义,才德兼备。先帝也曾夸她有辅政之能。当年朕还在东宫时,她诛阉党杀叛贼,立下不世之功,论理早该做国之柱石,位极人臣了。” 柳竹秋扮温霄寒时立的那些功绩都是实打实的,随便挑一件都能加官进爵,大臣们反驳不了,只好咬死性别这一条:“荥阳君毕竟是女流,出任显官不合礼制啊。” 朱昀曦勃然断喝:“少拿礼制当借口,朕就问你们,朕受奸邪谋害,性命垂危时你们这些大臣在哪里?当时冒死护卫朕的只有荥阳君,你们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