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绚烂的早晨,蓝安淑梳洗完毕,去到蓝高铃兰的房间。 蓝高铃兰跪在墙面送子佛神像前唸着祷告词,祈求肚里的儿子平安长大出生。她的孕肚更大了,孕吐的症状早已消失。蓝安淑等着她进行完仪式,扶着她走向餐厅。 灌进走廊的风凉快宜人,昭示着时序已经入秋了。 蓝福城已经坐在餐桌前用餐,蓝高铃兰和蓝安淑陆续入座用餐。 「安淑,这花插得不错。」蓝福城指了指餐厅边桌上的花瓶,「果然有上课有差。」 蓝安淑点头,「谢谢阿爸,是老师教得好。」 「老爷喜欢的话,我也来插一瓶。」蓝高铃兰这阵子精神不错,微笑着接话。 「你怀着身孕,还是别太劳累,好好休息吧。」 蓝安淑优雅地将碗里的饭菜送进嘴里。 这一个月来,她真的是货真价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箱入娘」,一切生活作息都照着蓝福城规定的来。 她的脚伤早就好了,换作以前,她会想方设法偷溜出去。但这次她竟然诚心感谢蓝福城安排的新娘课程,用功做着各式各样的作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避开刘丰昭。 算一算又是刘丰昭来替招治做例行检查的日子了,她得想个理由搪塞刘丰昭,也搪塞清娥阿姨。 这几次刘丰昭来看蓝招治,蓝安淑都避而不见,蓝谢清娥以为她们又吵架了,于是跟上次一样要她去请刘丰昭来,但她说作业太多了,改叫阿灯姨去了。 蓝福城放下碗筷,「安淑,听说你绘画都没有进步?」 「那是因为,我把大部分的时间都拿去练歌唱跟直笛了,老师说我音准有变准了。」 「那就好,但也不能因此偏废绘画,各方面都要进步,知道吗?」 「我知道。」蓝安淑温驯地点头。 都是刘丰昭害的! 这几次绘画课的题目都是人物。 即使已经整整一个月没见到刘丰昭了,她第一时间却还是想起刘丰昭。 她试着改想着阿爸和阿母、想着清娥阿姨和招治、想着戴新龙、想着庄里的人、想着高等女学校的老师同学,刘丰昭的身影仍像是无孔不入的蚂蚁,不停鑽过细缝闯入她的脑海,害得她心浮气躁,每次画作都充满了遮掩的痕跡,杂乱无章。 其实不只是绘画课,她插花的时候、唱歌的时候、练直笛的时候、喝水的时候……不管什么时候,都经常想到刘丰昭。 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人心猿意马?她真的搞不懂自己。 她越是避免去想,反而越容易想起──好像证明她真的病得不轻啊! 她不想承认自己精神异常,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刘丰昭。 只要避不见面,她就能渐渐不想起刘丰昭,刘丰昭也会渐渐不在意她这个人吧? ──这次的藉口就说是阿母身体不适,她必须随侍在侧吧。 她厌倦这样一直编织藉口的自己,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蓝福城招来阿树,戴上绅士帽,「你们继续吃,我去唱片行看看。」 「老爷慢走。」 「阿爸慢走。」 蓝安淑沉默地吃完早餐,陪蓝高铃兰回房,接着拿着瓶子走向厨房,准备取水上插花课。 走到厨房,她听见阿灯姨的声音从后门传来,「阿彬,你送菜来啦,多谢。」 接着是阿彬的声音:「听说刘產婆被山贼打劫了,头破血流倒在地上,你们家也要小心一点。」 「怎么这么夭寿,產婆有没有怎样?」 「我也不知道,煌仔说他已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