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时,蓝高铃兰悠悠醒转,起身即发现肚子平了,惊慌失措,「我的儿子呢?我的儿子呢?谁把他偷走了?」 「阿母,冷静点,冷静点,冷静点!」蓝安淑吟唱般地哄着。 「我的儿子呢?我知道了!是那个姓刘的妖妇!我要去杀了她!我要杀了她!」蓝高铃兰悲愤地流下眼泪,不顾缠过的小脚颤巍巍,拚了命往门口衝,沿路拿了剪刀、不求人和雨伞。 蓝安淑拉住她,「阿母!冷静点,冷静点!」 她停下脚步,打量着蓝安淑,「你也站在那个妖妇那边吗?我就想你怎么一直要叫她来?你这个下贱东西!把我的孩子偷去哪里了?」 接着,她举高不求人,打向蓝安淑。 蓝安淑没料到那「武器」会朝自己扫过来,狼狈地双手护住头部,在房间里窜逃,「阿母,冷静点,冷静点!」 「你这个不孝女!吃里扒外!狼心狗肺!」蓝高铃兰杀红了眼,用雨伞把蓝安淑绊倒在地,雨伞和不求人左右开弓,往她背上一阵暴打。 蓝安淑趴在地上苦苦哀求:「阿母,你误会了,别打我啊……阿母……」 蓝高铃兰充耳不闻,抽打范围不断扩大,蓝安淑感觉脖子、臀部和两腿也传来辛辣的痛感,让她连求饶的力气都没了…… 阿灯姨和阿满先后跑进房里,「夫人!小姐!」 她们试着拉住蓝高铃兰,但也被当成暴打的对象了。 蓝高铃兰用力过度,碰地跌在地上,眼冒金星。 「夫人!」 「阿母!」 蓝安淑太痛了,吃力地扶着墙面站起来,吩咐阿满和阿灯姨一左一右把蓝高铃兰搀扶到床上。 「阿母,你没事吧?」 蓝高铃兰只是恨恨地瞪她,「你这个不孝女,少在这边装好心!」 蓝安淑从没被蓝高铃兰如此虐待过,又惊又怕,颤抖着手,取来神桌上装了医生开的药丸的瓶子,「阿灯姨,你帮我餵阿母一下。」 「我不吃,我要杀了那个姓刘的妖妇!」蓝高铃兰说着,又要起身。 「阿母,你要吃,这是送子佛给的药,可以让你……身体健康。」蓝安淑尽可能和缓地说。 把阿母交给阿灯姨和阿满打理,蓝安淑按着背后被打伤的痛处,走出蓝高铃兰房间。 阿母是真的会杀了刘丰昭!就像阿姨生小孩那时候一样!她刚刚被打的时候,也感受到一股恶狠狠的杀意,她真的以为阿母会杀了她! 她在走廊上走了几步,看见刘丰昭提着助產箱迎面而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把音量放得很低。 刘丰昭挨近她,悄声地说:「我经过这边,担心你,来看看你。」 蓝安淑身后仍传来「我要杀了她!」「夫人,你冷静点!」的吵嚷。 要是阿母跑出房门,发现刘丰昭在这里,一定会发生惨案! 情急之下,蓝安淑把刘丰昭推进了一旁的库房。 蓝安淑轻轻关上门,打开库房的灯,听着蓝高铃兰房间传来的声响,小声地对刘丰昭说:「我阿母完全疯了,一直喊着要杀你,你居然还跑来……」 「你是不是受伤了?刚才看你走路有点瘸,手还按着背……」 想到刚才的乱棍猛打,蓝安淑心有馀悸,潸然泪下,像是要把当时哭不出来的份流完。 「你妈妈打的?」 「嗯……」 「我帮你看一下。」 「嗯……」 刘丰昭坐到蓝安淑的背后,拉下洋装背侧的拉鍊,不禁倒抽一口气,肩背肌肤被打得都渗血了,有些地方还肿起来,「她也太狠了……」 刘丰昭拿出助產箱里的药品,用脱脂棉花帮蓝安淑擦药,疼惜地抚摸她的身体。 蓝安淑啜泣,努力忍着不发出声音,但颤抖的身体还是暴露了她苦楚的心情。 刘丰昭从背后抱住了她,「安淑,我带你逃离这个地方吧。」 蓝安淑抱住交握在自己腹部的那双手,感受到无限柔情、无限温暖,泪水彷彿无止尽地落下,过了好半晌才停歇。 一直抱着她的刘丰昭,又说了一次:「跟我离开这个庄吧。」 蓝安淑咬着唇,摇了摇头。 刘丰昭叹了一口气,松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