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天真不谙世事,竟直接喊出声来了,多美的场景啊,就这么被她一声给喊没了。 没办法,薛华斌只好上前惊讶道:“哎呀,豫王殿下,您怎么掉水里了?哎呀,脸上怎么还沾水了?”说着,便要伸手拉他起来。 纪煊没搭理他,手在岸边一撑,跃了上来,顺便带起一蓬水雨,淋了薛华斌一身。 薛华斌莫名其妙就被淋成了落汤鸡,顿时一脸怨念。 纪煊无视他的怨念,见阿堇抱着红莲河灯站在她师姐身边,静寂无声地看着他,面上俨然已经没有了方才的痴迷。 好不容易使她动容,关键时分却功亏一篑,只淋薛华斌一个落汤鸡,算是便宜他了。 冯堇看着豫王一身红衣,何尝不明白,今日这一场相遇,是他精心设计的。其实前世她最喜欢看他穿红衣,但他偏偏极少穿这个颜色的衣服,她也就没有表现出来。 今生他几次在她面前穿白衣,打扮成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虽然以他的容色当翩翩公子是绰绰有余,但她总觉得有些违和。 今晚他这一身红衣的打扮,才算是契合了他自身的气质,妖冶又魅惑。 她方才就是一时不慎,被他这副皮相给蛊惑了,眼下手里的这盏红莲河灯,总觉得捧着有些烫手。 好在这时珍儿买了几盏河灯回来,冯堇便和师姐一起,划着小船去河心放河灯。 薛华斌身上湿哒哒的难受,回马车上换干净衣裳去了。 岸上,纪煊一边看着河心那艘小船,一边听姚嘉琅讲此次去湖州的收获。 眼见着阿堇将他送给她的那盏红莲河灯随手放进河里,没有丝毫留恋,他心里一阵失落。 这盏红莲河灯是他亲手设计,也是亲手制成的,只为了在今晚,亲手交到她手上。 他还以为,最起码,她会留着这盏灯最后再放,没想到,她最先放的就是这盏。 不过没关系,只要她以后还想放,他还可以为她做千盏万盏。 见阿堇放完河灯,和她师姐有说有笑的轮流划桨准备往回划,划到一半时,她师姐手中的桨似是勾到了水草,她将自己的桨放到一边,去帮她师姐用力把桨从水草中扯出来。 纪煊心道不好,果然,桨扯出来的那一瞬间,小船翻了,两人一下子都跌入水中。 来不及思考,纪煊直接跳进水里,以最快的速度游了过去。 一旁姚嘉琅愣了愣,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见薛华斌还没换好衣服回来,他一咬牙,也跟着豫王跳下了水。 冯堇落水的一瞬间,既害怕又庆幸,害怕的是她和师姐都不会泅水,庆幸的是,她们手上都抓着船桨,应该能支撑一会儿,等到岸上的人来救她们。 可很快,她就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把她和师姐往下拉扯,要将她们拉到水底去。 她低头一看,才知是水草缠住了她们的脚。 冯堇几乎没有犹豫,松开船桨,拔出腰间的匕首,沉到水里去砍那些水草。 可水草太多了,她闭着气,只来得及将缠着师姐的水草砍断,便失了力气,被水草拉扯着一点点往水下沉去。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师姐凄厉的喊声,心想,她这一世本就是平白多出来的,或许上天不允许这种不公之事发生,才要让她葬身河底。 突然,下坠之势骤停,有人搂住了她的腰,接过她手里的匕首,削断了缠着她的那些水草,他俯身渡了她一口气,才带着她浮到水面,又迅速带着她回了岸边。 躺到岸上,冯堇猛地咳出几口水来,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纪煊脱下外袍盖在她身上,看到她这副难受的模样,忍不住责备道:“你知不知道刚才那种情况,本王只要稍微来迟一点,就险些救不了你了!”就算她和她师姐感情好,也不该为了救她师姐而放弃她自己的性命。 冯堇看到不远处姚嘉琅把师姐救了上来,心里暗松一口气,面对豫王的指责,她浅浅一笑:“殿下不也是不顾危险,来救我吗?” 纪煊噎了下,正要辩驳,却一下子被人挤到一边,只见薛华裳扑到阿堇身上,嚎啕大哭道:“师妹,你怎么这么傻?总是不顾自己的性命!你知不知道刚才我有多害怕,呜呜呜……幸好你没事,不然我也不会独活!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不许你再这样了呜呜呜……” 纪煊本来有些不悦,见薛华裳说的也是他的心声,这才忍了下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