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杀了他, 哪怕朝堂震荡又如何?等太子即位, 朝堂很快就会安定下来。”纪煊沉声道。 “那殿下呢?殿下背上弑君之名,你觉得太子会放过你吗?会放过和殿下关系密切之人吗?到时候整个豫王府,还有薛家卫家姚家,甚至凡是和殿下有过往来的,怕是都逃不了干系。还有太后娘娘, 太子或许会遵循孝道留太后娘娘一命, 可殿下若死了,你让太后娘娘后半生该怎么过?”冯堇苦苦劝解。 纪煊额头愤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他沉默片刻, 终究还是冷静了些:“你说的没错,此事,确实该从长计议。” 见他终于不那么冲动了,冯堇不由松了一口气。 “等等,我在宫外建府都没能逃过他的毒手, 那母后在宫里……”纪煊一想到纪岷很有可能表面孝敬母后,实则恶待母后, 他便满心惊慌愤怒。 难怪, 难怪母后早些年一直是让他做个富贵王爷, 近些年却渐渐生出野心, 总是劝他夺位。 定是母后在宫里受到欺凌, 暗里吃了许多苦, 识出纪岷的真面目,才会如此。 见纪煊又要往外冲,冯堇刚松下来的一口气又提了下来,她连忙拉住他:“殿下冷静些,本朝以孝治国,圣上应该不会对太后怎么样的。” “你让我如何冷静?纪岷人面兽心,母后在宫里不知吃了他多少苦,受了他多少欺凌,不行,我得立刻进宫救她出来。”纪煊激动道。 “殿下要以什么名头接太后出宫?”冯堇质问,“太后不仅是殿下的母后,也是圣上的母后,他绝不会允许殿下接太后出宫,让自己落下个不孝的罪名。” “就算不能立即救母后出宫,我也要进宫看望母后,确认她现在的处境!”纪煊坚持道。 “殿下担心太后急着入宫我能理解,只是千万不能让人察觉到殿下有任何异样,否则太后在宫里的处境怕会愈发艰难。”冯堇劝阻道。 “那你说,我要怎么样,才能不被人察觉到任何异样?”纪煊妥协道。 冯堇想了想,让人上了一壶滚烫的热茶,拉着他坐下来,告诉他喝完三盏茶才许离开。 纪煊因着心急,喝第一盏茶时被烫了好几下,嘴里险些烫起了燎泡,喝第二盏茶时他便多吹了吹,仍旧很是烫嘴,到第三盏茶时,他终于心平气静下来,等茶晾到温热才入了口。 冯堇见他神色终于恢复平静,看不出什么异样,才放了他从隔壁包厢离开,自己则多待了一会儿,才一个人离开东风楼。 纪煊一路直奔皇宫,到了母后宫里,见母后竟在亲手缝制给婴儿穿的小衣裳,他不由纳闷:“母后这是在给谁缝衣裳?没听说宫里最近有妃嫔诞下皇嗣啊。” “傻孩子!当然是给哀家未来的孙儿孙女们缝啊。”太后抬头笑道。 纪煊愣了下才明白母后原来是给他未来的孩子缝的,可他尚未成婚,更不知何时会有孩子,母后现在就缝上了,难道是自知命不久矣,才特意提前预备上? 纪煊心下一沉,当即摒退下人,将鲁嬷嬷也赶了出去,确认殿中没有外人了,才坐到母后跟前,小声问道:“母后,皇兄这些年可是对您非常不好?” 太后手中拿的针线微顿,只是一瞬便继续缝制起来,不解道:“你皇兄待我素来孝敬,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纪煊看着母后带笑的面容,试图从她脸上分辨出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可她神色如常,他实在分辨不出来,只好继续问道:“皇兄这些年,当真没有欺凌于您,暗地里让您吃苦头?或是给您下毒?” “下毒?”太后停下手中的针线活,紧张道:“你这么问,可是他给你下毒了?还是他欺负你了?” 纪煊自然不想让母后担心,连忙摇头道:“没有,皇兄怎么可能给我下毒?他一向最是宠爱我,您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今日为何突然进宫,问这些奇怪的话?”太后一脸狐疑。 “儿臣只是突然想到,母后在儿臣幼时总是告诉儿臣做个富贵王爷就好,为何近些年突然改了主意?可是皇兄表里不一恶待母后,使母后在宫里处境艰难?”纪煊问。 “你皇兄是不是表里不一哀家不清楚,不过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对哀家不孝,不然哀家拼死也要让他落个不孝的罪名,让他被全天下人唾弃!”太后说完,又道:“这些年是哀家生了妄心,不过上次冯家那个小姑娘倒是点醒了哀家,不该将自己的妄念强加在你身上,哀家这把岁数了,该颐养天年了,也折腾不起了。哀家现在没有别的念想,只盼着你能快些将那个小姑娘娶回家,多生几个孩子,哀家便心满意足了。” 纪煊见母后又提起生孩子的事,不免有些不自在,即便阿堇有一天真的同意嫁给他,他也不会再让她生孩子了。女子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