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安乔的高三月考都是随机摘录题库,要不是11班除了这人以外肯定连一个考过700的都没有,那他们一定已经忍不住猜测他是不是抄了别人或者提前知道了正确答案。 不然,这怎么可能? 靳一走上讲台,转身,面向全班。 和他第一次返校在台上做自我介绍时候一模一样,这人清隽的眉眼间就差明晃晃地刻上倦怠和敷衍,全身上下也都散发他特有的那种“我表现得很礼貌但我眼里看不见你们任何一个人”的拽劲儿。 那双漆黑眸子没情绪地睥睨全班三秒,往身侧一转:“分享什么经验。” 老栾此时慈父般的胸怀宽广、脾气友善:“都可以,你想分享什么样的就分享什么样的,随便说几句也行。” 靳一继续没表情地看他。 老栾嘴角抽了抽,只能尝试着给出方向:“比如,各科的复习经验?” 靳一:“我不复习。” 老栾:“……” 笑容僵住之后又复原,老栾循循善诱:“那就分享一下学习过程中的经验?” 靳一:“我不学——” “那、就、考、试、经、验,”老栾咬着牙,当场表演了一个笑容消失术,“怎么样在考试里发挥出正常水平,这个经验你总有吧?” 靳一半耷着眼睫,点头,转回去:“考试时多带两支备用笔。以及最需要注意的。” 老栾竖起耳朵。 靳一慢悠悠接上后半句:“不要睡过去。” “……”老栾和全班:“?” 在那些呆滞的目光下,靳一懒洋洋朝教室略一躬身,迈开长腿往回走去。 讲台上老栾差点岔气:“这就完了?” “嗯,我最宝贵的考试经验。”靳一头也不回,懒着话声堵回去。 “……” 老栾面无表情,捏紧了拳。 到底还是靠他慈父般的胸襟又忍下去了。 于是一场本该充满荣誉感的年级第一学习经验分享,在某人的敷衍下,就这样不了了之。 但这也丝毫没有耽误全班激动难已的情绪。 整个周二上午的时间,盛喃都感觉自己被全班热烈的目光紧紧包裹着。明明她只是被殃及的程度都感到各种不自在,偏偏最受瞩目的正主完全如常,视全班或明或暗的目光如无物也就算了,上下课时候都是该趴趴,该睡睡,毫无半点身为年级第一应有的自觉和偶像包袱。 可惜班里同学碍于上周亲眼见过某人的凶威,没一个敢贸然打扰他的,但任课老师们却不了解。 除了二三节课的数学老师和语文老师分别在一上课时,就惊奇地表示了“咱班竟然还能出这么离谱的年级第一快站起来让老师好好看看”的相近意思外,连教物理的高三年级内年纪最大的老秦头都趁着第三节课刚下课的时间,特意跑来11班的教室。 名义上说是来给课代表卷子,实质上老秦头还是没忍住拎着单独的一张物理满分卷,操着方言拉着物理课代表问:“你们班哪一过同学叫靳一?” “……” 三遍“师长的慰问”折腾下来,盛喃明显察觉到靳一的情绪已经达到冷淡到冷漠的边界点了。 好在第四节是体育课。 老秦头一走,靳一不胜其扰,第一时间从座位起身:“我先下去了。”他低声对盛喃说。 盛喃正给前排的丁小君讲英语题,闻言点头:“好。” 靳一:“你记得带数学笔记和错题集。” “嗯,”盛喃应到一半,犹豫了下,“你这节体育课还给我讲知识点吗?” 靳一停下,回身:“不然?” 盛喃微微脸红:“就是,感觉以后应该很多成绩很好的同学也会想请教你了,我一个人不好挥霍你时间太多。而且,我这个成绩让年级第一来辅导,是不是也太大材小用了一点?” “……” 头顶突然没了声音。 盛喃心里嘀咕着他是不是也这么想的,偷偷仰脸,却发现那人眸子黢黑,气压低低的,正一眼不眨地盯着她——那眼神看得她浑身一凉。 盛喃本能往墙根怂了一点点:“我……” “你刚刚叫我什么?”靳一问。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