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掂着牌子,抬起头请示性地望向岑殊。 岑殊表情平淡:你定。 薛羽清了下嗓子,对木牌说道:请进。 对面声音停半秒,才又响了起来:烦请师叔把禁制撤一撤,弟子好上来。 哦,原来禁制还是有的。 只是不能扫雪。 薛羽再次抬头。 你既引气入体,便连将气打入木牌之中也不会? 岑殊望向他,冷淡眼神中还带上点毫不掩饰的嫌弃。 薛羽: 他倒也没说什么,按照岑殊说法将灵气打入木牌中,便发现这木牌操纵起来跟手机差不多,功能也挺全。 他没敢多研究,怕大佬又嫌他蠢,只是将山头的禁制解开。 三两分钟后,便有人踏过门槛进入大殿。 那是位看起来没比薛羽大几岁,五官都没长开,眉宇间的稚气此时全被战战兢兢给取代了,连鬓边也都是细汗。 一进殿里,那汗流得就更快了。 本来薛羽跟岑殊是相对而立,此时有了第三人,薛羽便自觉侧过身往旁边站了站。 岑殊一身白衣立在殿里,眉目虽然疏淡,气势却很盛。 他眼皮一抬,眼珠向来人扫去。 要说起来,那目光也并没有多么冷厉。 薛羽却看见那小弟子走着走着突然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路上。 大抵是因为雪山上冷,天衍宗的人无论修为几何,裤子都穿得挺厚。 小弟子膝盖骨砸地的声音一点都不清脆,听着也不咋疼,就是把殿中的人都吓了一跳。 薛羽嘴角直抽抽。 这小缺心眼一见岑殊就行这么大的礼,他便宜师父看了,不会也要让他把礼给补上吧? 他又想了想,以这人缺德程度,倒是很有可能。 薛羽悄摸抬起头,借黑纱遮掩从眼角觑着殿上人的反应。 岑殊依旧信手立着,面上不见多余表情,只是略抬了抬眉毛,语气倒也分辨不出是喜是怒:天衍宗何时有这么大规矩,见了人要跪? 薛羽看见这小弟子冷汗淌得更欢了,手往膝盖上一撑没站起来。 没、没有。他又结巴起来,弟子只是、刚刚爬台阶,累、累着了。 薛羽简直不忍心看。 他走过去想把人直接拉起来。 奈何薛羽比这小结巴还矮大半个头,对方又腿软,猛地一拉竟没拉动。 薛羽见单手不行,索性将怀里豹豹一举,让自己往自己脖子上爬。 他的大小号本就共用一个脑子,小号这边手刚举起来,大号已经探出两个爪子压上了人肩头。 雪豹四只爪子吧嗒吧嗒攀过去,在颈窝里毛茸围脖似的一窝,长尾巴自动圈上小号细白的脖颈,还自己绕了两个圈儿。 他腾出两只手,终于把小结巴半抬半抱地薅了起来,比薅萝卜还费劲。 这边两人还没站稳,薛羽只觉得头皮针刺似的一麻,从脑壳正中央一溜儿酥到脚后跟。 他打了个激灵猛地抬头,便直直跟岑殊的目光对上。 那双眼睛黑潭似的,深不见底又冷得骇人,似有莫名深意。 薛羽被这森然目光盯得膝窝一软,和旁边的缺心眼子小结巴手挽手又出溜回地上。 薛羽: 小结巴:QAQ 第6章 006 薛羽也是事后才咂摸出味来。 什么扫洒童子、门卫老大爷,统统都是附带,岑殊就是想给雪豹找只铲屎官。 还要能陪吃陪玩的那种。 既然是个没地位的铲屎官,那原著里没有戏份倒是也不那么奇怪。 但这人就很过分,他要求自己的小雪豹满意薛羽,又要把喜欢维持一个相当精确微妙的数值。 总而言之,就是不能超过岑殊自己在雪豹心中Top1的地位。 呵,做梦。 薛羽在心中冷笑。 想不到吧!你豹豹和你徒弟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哒! 我当然最爱自己啦! 薛羽一边阴阳怪气一边畅想未来。 在他脑中剧情已经像脱缰的野马般一键快进到今天的我你爱答不理,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的酸爽掉马情节。 但此时此刻的薛羽还没想通其中关节。 他只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又被大佬眼刀射成筛子,跟小结巴并排矮在岑殊身前。 三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地上的两个人胳膊还互相交缠在一起,活像一对儿野鸳鸯来长辈面前请命私奔,场面一度非常难以描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