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颜方毓颔首,微顿片刻,又道,我看师尊,对我那位新师弟好像不太满意?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薛羽一凛,把豹耳朵从岑殊指头缝里支棱起来,打算听一听他便宜师父怎么答。 岑殊撸着豹的手指并不停顿,只淡淡解释:收他前我曾算过一卦,此子于德行有损,几日接触下来确实满口谎话。 薛羽心一虚,颤巍巍往岑殊袖口里缩了缩。 德行有损?颜方毓讶异,那他是怎么通过问心石的? 岑殊:问心石并无反应。 颜方毓语气微嘲:看来这多年的老古董还是该改改规则了。 而且,岑殊沉吟,他是兽修。 兽修?这我倒没看出来。 岑殊缓缓摇头:我也未曾。 颜方毓用扇骨敲了敲手心:以师尊的境界竟也看不出他是兽修?这倒是奇了,可我观他仅是个刚入门的一重境,修为平平无奇。还是说他原型有什么特意之处? 岑殊答:我并未问过他的原型。 颜方毓潇洒一笑:我天衍宗弟子想知道什么事情,何时需要问本人了? 说罢,洒金折扇在他手中刷地展开,露出其上连绵墨字。 薛羽敏锐地感觉到岑殊原本平静顺毛的动作蓦地一僵,再开口时语气并不像平时那样淡然了:我天衍宗弟子虽演算四九之数,却也应对天道常怀敬畏之心。 薛羽在心里点头。 颜方毓就是死在他的自负上。 但这话就算是由岑殊说出来,似乎也没被颜方毓放在心上。 他摇着折扇,语气略显轻慢:师尊自八百年前受伤之后,倒是愈发束手束脚了嗯?它的原型 颜方毓动作一顿,目光向岑殊胸口的薛羽扫去:亦是只雪豹。 雪豹?岑殊处变不惊的面容终于有些松动。 颜方毓笑道:天衍宗就建在大雪山上,雪线附近常有雪豹踪迹,一两只能修出人形就近拜入天衍宗也不奇怪。 岑殊表情似乎柔和了点:怪不得小羽亲近他。 颜方毓很上道地附和:小豹豹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岑殊竟跟着点了下头。 这都可以爱豹及豹?祖宗你原则呢? 薛羽甩甩尾巴,谄媚地冲岑殊咪了一声。 不,我坏心眼子可多了。 对了师尊,今日我在老糊涂那儿偷了门手艺。颜方毓说罢,手举折扇在两人面前虚虚一点。 薛羽只觉得有股霸道灵气在殿中炸了开来,他眼前一白,什么都看不到了。 雪豹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情况,几乎瞬间便明白过来,是颜方毓像今天在难得糊涂峰一样,将因果线召唤了出来! 而他在岑殊怀里被他的因果线一裹,可不是看不见东西。 雪豹抖了抖尾巴,从岑殊怀中跳了出来,抬头一看,大殿中果然已是一副盘丝洞的模样。 数不清的银白因果线将岑殊层层裹缠,向四面八方延伸开去,那数目竟是颜方毓的数倍。 就算每根因果线都和蜘蛛丝一样粗细,但架不住数量实在太多,将岑殊像个蚕蛹似的裹了起来,因果线之下已经完全看不见人影。 岑殊身上连着的因果线可真多啊! 还没等薛羽感叹完,只见眼前的白芒一暗,本来缠在岑殊身上银白色因果线竟瞬间变得血红! 颜方毓惊道:师尊! 他话音刚落,血红的因果线又忽地变金。 接下来,岑殊身上的众多因果线就在三人的注视下,像理发店的霓虹灯一样在金红两色中不断闪烁着。 这因果线怎会变颜色?难道是我偷师偷得不到家?颜方毓张口结舌,而且这线的方向竟大部分是连着人的。 经过颜方毓一提醒,薛羽才反应过来,他们在凉亭中的这些弟子,身上即使有些业障红线,都是从头顶通到天上去,代表业障的对象已经死了。 而岑殊不仅头顶金红赫赫,蜘蛛网般向外延伸着的因果线中,也有大半是有颜色的。 这代表世间有这样多的人万万之数,是岑殊的业障,也是功德。 薛羽惊讶一瞬,几乎立马反应过来,清世行动! 岑殊于八百年前算了一卦泄露了天机,从清世行动中受益或受影响的人便都跟岑殊产生了因果。 薛羽看过原著,知道清世行动背后的故事,没有大事史课上讲的那样简单,可时而是功德,时而是业障,这又是什么意思? 薛羽懊恼地想,他要是早知道会穿进这本书里,当时就应该先看看结局! 这边岑殊并不知道自己小宠物内心的纠结,平淡声音从光茧内传来:无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