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罢,薛羽连忙让本来在房间一角抖毛的豹豹也来到碗边,到小号对面坐下,抬起两只爪子搭在碗沿上。 他大号小号同时闭眼,用一种失眠患者努力入睡的姿态静下心来认真冥思。 不过是几个呼吸间,薛羽脑海缓慢宽阔起来,如四周迷雾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拨开。 他进入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里。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硬要说的话,跟清明梦非常相似。 就好像人在清明梦中操控自己的梦境,薛羽觉得在这种状态中,自己仿佛变成了神明,从宇宙极远处俯视整个人间,亦是无所不知的。 怪不得他二师兄沉迷算卦,原来不仅是万事万物尽在手中的掌控感,卜算时这种宏伟的全知全能感更令人十分着迷。 就在薛羽有所感叹的时候,神性正以一个很微妙的速度从他身体中逐渐抽离。 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八成是无法长时间维持这种状态的,连忙问出第一个问题。 岑殊是否还在无名峰上? 寂静房间中突然传来啪嗒一声脆响,答案已在薛羽脑海中无根而生。 是。 岑殊是否还在寝殿里? 又是啪嗒一声。 否。 果然岑殊那天关了寝殿大门,直接就跑到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闭关去了。 在得到这个答案后,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如潮水般哗啦退去,疲惫感从身体深处涌了出来。 薛羽的两个号同时睁开眼睛,突然看见刚刚还空无一物的大瓷碗中,多出两颗白生生的糖花生。 他狐疑地把那两粒糖花生捏起来看了看。 只见花生仁儿上裹着的糖霜厚实,拿至鼻尖还能闻到其上传来的丝丝甜香味。 天衍宗弟子傍身的有两样东西,一样是本命应盘,另一样就是应盘衍生出的本命应物。 就比如岑殊的应盘是他的翻手星河,应物是棋子;颜方毓的应盘是他的折扇,应物是扇上墨字。 薛羽低头看去,所以他的应盘是只大海碗,应物不是什么水饺子面条子,而是糖花生豆? 他伸出舌尖舔舔糖衣,发现那味道尝起来,跟当时莆禾撒进他碗里的那把糖花生相差无几。 甚至还能吃? 薛羽把两个问题生出的两颗糖花生一个号一颗分着吃了。 吃起来亦跟普通糖花生相差无几,只是到达胃里后,两颗花生登时化为小股熟悉灵力逸散四肢本质还是灵力凝出的东西,不是真的。 薛羽心下已经有了看法。 看来大小号一起捧碗感应天地的方法是可行的。 薛羽想着,这大概就是因为他实力不济,就得像鸣人用影分/身的方法搓螺旋丸一样,自己也要跟分/身一起搓应盘才能卜卦。 只可惜光能沟通到所谓天地还不行,只问了两个问题他便感了疲惫,甚至无法维持卜卦的状态。 想要独独用是否应来卜算出岑殊到底在哪儿,恐怕得耗费一些时日。 接下来薛羽便发挥两门理论课的最大作用,上课补觉,下课撒丫子满山头跑。 以岑殊是否在我半径五十米范围内?岑殊是否在前方/后方?为问题卜卦,在无名峰进行地毯式搜索。 天道安稳运行这千万年,大概也没见过有人这样鸡贼地问问题。 偏生比起此子后天会不会长歪诸如此类涉及未来走向的问题来说,这样卜算一个事实既定、且答案简单的问题,除了费功夫以外其他什么都不费。 就像是玩猜数字游戏,大佬只需问数字是几?就能解决,用应否卦却只能从数字是否在1100?之间逐渐往正确答案上推算。 也就薛羽这种一只脚尖刚踏进门里的初学者才会用。 于是卜算进行到第三天,岑殊闭关的具体位置便被薛羽吭哧吭哧算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给好大儿点个技能 第28章 028 我国古建筑大多符合三段式的审美方式。 即一座宫殿由屋顶、屋身、台基三个部分组成。而它们的体量匀称,视觉上来看相差不大。 这也就是为什么古建筑的屋顶通常都大得很夸张。 天衍宗各峰的宫殿也能这样分三段,只是它的须弥座修得特别高耸,足要砌上千级台阶才能登上顶。 小小的宫殿群建在上面,屋子主体与过高的须弥座相比,便显得比例极其失调。 不,相比起更具有装饰定义的须弥座,天衍宗这样的,准确来说应该称之为高台。 就像观星课一定要在最高的天地为鉴峰上一样,天衍宗卜算天机讲究的就是沟通天地。 因此住在高台之上登高望远享天幕之气,对于天衍宗弟子来说是一件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