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仪式感的事情,因此每一座宫殿放在别的地方都可以说是瞭望台。 但无论是台还是座都属于基础的范畴。 基础嘛,最重要的自然是牢靠。 如果不是真的被薛羽一点点卜算出来,他压根没想到,无名峰他们所住的宫殿下,本应该由夯土夯实筑基表面包一层砌砖石的白玉高台,里面竟然有一小部分是中空的! 而岑殊的秘密闭关地点,就在那间如密室一般的小空间里。 怪不得薛羽以前漫山遍野地跑,都没有找到岑殊到底在哪儿闭关,原来是在他脚底下! 除了修着台阶的正面,高台其余三面都是雕着简单刻花的石壁。 薛羽绕着其卜算了一圈,才在台阶下的小角落找到一个十分隐蔽的洞口。 他又算过一遍,确认这确实是岑殊闭关地的入口。 但作为入口,这里显然已经很久没有被人使用过了,洞口几乎被积雪整个埋起来,只露出黑洞洞的一小块。 祖宗去闭关从来都是用瞬移的,专门留着个简陋又不设防的洞口是干什么? 总不能是专门留给他走后门的。 薛羽腹诽着,一边将洞口积雪清理干净走了进去。 因着隧道是一路上坡,里面倒是没有积雪,只是非常冷。 大雪山上的冷是种空旷的冷,这里却像是将雪山上千百年的冷都收集起来,冻得像个冰窖。 薛羽哆嗦着拢了拢衣领,举着夜明珠往里走。 等身后的光彻底不见,唯一的亮处便只剩他手中的一团混沌亮光。 人对于黑暗的恐惧几乎是与生俱来的。 但此时并不像在逍遥谷峡壁的时候,有封恕在旁给他靠一靠。 周围就只有冻得冷硬的隧道壁,碰一下都觉得能冰掉人的手指头。 这时候薛羽也顾不得掉不掉毛了,雪豹埋头往自己衣领里一钻,自欺欺人地留下小号一人独自面对这漫漫长路。 这里实在太黑了,又冷,恐惧仿佛具有了实体,它凝出一只巨大的未知怪物,站在薛羽面前的黑暗中。 他将眼上的黑纱布摘了下来,可这对于四周极致的黑暗并没有任何用处。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往后退的时候,忽然,薛羽能感受到一种非常熟悉的气息,从远处向他探来。 那气息微弱极了,却在冰冷黑暗的隧道中异常明显。 是戾气。 是岑殊身上的戾气。 岑殊就在前面。 一簇微弱的火苗从他心底幽幽升了起来。 薛羽忍不住加快步伐向前走去,紧接着,快走又变成小跑。 这里根本没有岔路,他举着夜明珠一路狂奔。 霎时间,恐惧仿佛被这种隐约的向往完全压制住了。 薛羽心脏砰砰直跳,悠长的隧道中回荡着他哒哒哒的脚步声。 他荒谬地想,自己就好像一只走丢的狗,此时正闻着主人的味道向家跑去。 这种奔跑不知进行了多久,前面终于出现一点隐约亮光。 薛羽立时振奋了起来,将对黑暗的恐惧完全抛向了身后,全心全意向光奔跑。 光亮越来越近,是隧道终于到了尽头,前方豁然开朗。 薛羽站在交界处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两秒,发现面前是一个空旷的房间,足有大学里阶梯教室那么大,四周墙壁上镶嵌着数不清的夜明珠。 房间中央有一座宽阔水池,夜明珠柔和的光晕将池水映得微微发亮,看不见底。 水面上空缭绕着一团团奶白色的雾气,飘荡起来如有实质,十分浓稠。 这里温度甚至比隧道中还要低上几度,薛羽猜测那雾并不是热水蒸起的水蒸气,恰恰与之相反,水池里的水一定冰冷到一种十分夸张的程度,才会在水面上空凝出这样似霜如雾的气状物。 这儿一定就是岑殊的冷潭了! 薛羽还没来得及高兴,只听浓雾笼罩的不知何处的池水响起哗啦一声。 下一秒,一股森冷气息贴着薛羽的衣领,直往他的后脖颈上钻。 精神还没有完全放松的薛羽嗷地一声叫了出来,双腿不受控制地往前一蹦三丈远。 是你。 熟悉声音从那边响起,薛羽猛然回头去看,只见一个惨白身影从隧道口缓慢踱入光亮里。 岑殊身上随意披着一件素色里衣,全身湿漉漉的,露着半副沾着水珠的胸膛。 大雪山上常年不见日光,在平日紧紧交叠的衣领之下,这人白得好像一个雪捏出的人。 只是同他往常总是病怏怏的样子相反,这人露出衣物外的胸口看起来相当结实。 被水汽打湿的里衣皱巴巴贴在腹部,硬朗的块垒线条亦是隐隐若现,怎么看都与病弱两个字相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