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不知是八重还是九重的境界,压一压几个小小的筑基期,便已经这样吃力了。 岑殊现在就像一块坏掉的充电电池,充电两小时,放电两分钟。 把那对主宠送出门再回来时,岑殊已是一副不□□稳的入定状态。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曾更加深刻地进入过他的身体,薛羽作为一个黑洞体质,却对岑殊的戾气有着一种微妙的感知。 戾气这样冲撞岑殊的灵府,他即使是入定打坐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此时屋中只剩他们两人,万籁俱寂。 寂静总是能滋生出很多东西,比如此时,薛羽便觉得十分疲惫。 即使他今天往返城内外数次,将人质扛入城内,可这种疲惫依旧不是来源于他酸痛的肌肉,而是源于心底。 疲惫的最深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站在岑殊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而后走到床边,膝盖跪在床沿向岑殊倾过身去。 师父,师父。 薛羽凑在岑殊耳边小声叫他,像噩梦中惊醒的小孩抱着枕头敲长辈的房门,带着几乎掩藏不住的渴慕和依赖。 岑殊身上有种令人安心的熟悉味道。 薛羽嗅着这股很淡的冷香,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扯了一下那人垂在肩头的长发。 岑殊长而翘的眼睫抖动了一下,却没有睁开眼睛。 这样的反应似乎鼓励了他,薛羽并没有松手,只是像那天在逍遥谷拉扯岑殊头发一样,把那段青丝又往手心里攥了攥。 薛羽想着,这可能是他现在唯一一件能做好的事情了。 师父。他低声恳求道,让我帮你吸一吸戾气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人有点困,写的东西就开始不对劲【。】 第39章 039 夕阳狠狠向下一沉,将残余世间的光和热统统卷走。 房间中猛地暗下来,岑殊沉静的脸庞隐没在一片晦暗里。 黑暗亦能滋生出很多东西,薛羽像是怕黑一般使劲向岑殊怀里靠了靠,用一种梦呓般声音自言自语:师父不说话的话,就是默许了? 说罢,他踢掉鞋子,无声无息跃上了床,一手依旧攥着岑殊的一缕长发,另一只手搭在他前襟,像平时雪豹那样蜷缩进岑殊怀里。 离得这样近时,薛羽能感觉到丝丝缕缕的戾气夹杂在岑殊的护体灵气里,被那人死死扣在自己身侧。 与那天在逍遥谷不同,此时的岑殊并没有失去意识,戾气便被他拘着,没有一丝一毫想往薛羽身体中钻的趋势。 这样不行,薛羽想着,口通五脏,看来还是得用亲的。 他抬起头,向岑殊的嘴唇凑去。 岑殊怀抱冰冷,嘴唇亦非常凉,薛羽觉得自己似乎只是亲了亲冷月下的一汪柔软湖水,那触感便瞬间不见了。 岑殊微微向后一仰,躲过薛羽凑近的嘴唇。 你他漆黑双眼一眨不眨盯着薛羽,于这样暧昧的昏暗中像两块上好墨玉镶嵌在眼眶里。 似乎察觉到什么,岑殊的眉峰倏地皱在一起,沉声说道:摒弃杂念,凝神守心。 薛羽一愣。 怎么他这个只能充当充电宝、吸尘器的小废物,工作的时候也有这么高的要求吗?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霎时间,原本如潮水般将薛羽向后拍打的护体灵力,此时却也在岑殊的掌控中将他笼罩进去。 一种十分温厚的力量将薛羽包裹起来,他觉得自己好像变回了雪豹的形态,卧在岑殊怀中,被那人轻轻抚摸着脊背。 他颓靡的精神奇异地平静下来,甚至在富有韵律的安抚中有些昏昏欲睡。 一片静谧的黑暗中,一双手掌突兀扣上薛羽的肩膀,与此同时,温凉的声音在他耳边低低响起。 这回,不要让我进得太深。 紧接着,青丝围合而来一片凛冽冷香,模模糊糊间,薛羽只觉得熟悉的冰凉触感贴上额头,他的意识被迫下沉。 半透明的元婴小人如同上次教导薛羽怎样修炼一般,悄无声息出现在薛羽的识海里。 小人刚一进入便觉不对劲。 这里一片漆黑,唯有元婴小人发着莹莹光芒,模糊照亮一隅。 就在这一隅中,岑殊能窥到薛羽的意识并不像他上次进入时那样,以海水与空气的意向进行表里意识完全分离,而是以一种如雾如絮的状态含混不清地存在着。 这代表此时薛羽的意识已经非常混乱。 若是上次的岑殊,他大可以强行接管薛羽的意识,但此时的元婴小人只是静静立着,一副犹豫又忌惮的样子。 仔细一看便能发现,与上次通体盈润、如玉石雕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