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不紧不慢的在官道上行驶了一个多月, 黎晏的伤也在逐渐恢复中。从一开始的无法动弹,吃喝都要君玉伺候,到如今能下地走两步, 这一切都归功于君玉花钱如流水。 秋风乍起,带着丝丝凉意,他拢了拢身上的被褥, 斜了一眼端坐在一旁的君玉,道:不日便到皇城, 你有何打算? 君玉低低的咳了声, 拉了拉身上的大氅,眉眼柔和的凝视着黎晏, 温声道:我跟宁王有过一面之缘。 认识宁王? 黎晏诧异的收回目光,伸出手拨了拨面前的火堆,深思他这句话的涵义。耳边适时又响起了君玉那温柔的嗓音。 我这趟出来就是为了寻你, 既然找到你了, 自是要跟着你的, 再者说到这儿, 他迟疑了一瞬,才道:你的伤还没好,有我亲自照看着,总归要放心些。 黎晏拨.弄火堆的手顿了一顿,不管君玉的目的何在,这次确实是因为君玉,他才免去了很多苦头。 他不在意的笑了笑,继续手中的动作,看着萎靡的火焰在他的动作下亮堂起来,空灵着嗓音淡淡道:随你。 司琪带着两只清洗干净的野味回来了,他把洗净的野味放在一旁,手脚灵活的做了两个三脚架,架在火堆旁,转身又取了根干净的树枝,用刀削尖了枝头,自野兔的口入腹部串起来,放到架子上去烤。 别看司琪年纪小,但一手野味却是做的十分入口。 黎晏望着忙碌的司琪,看他从马车后面翻出调料、米和锅,转身跑去溪边端了一锅水回来,给烤在火上的野兔翻了翻,继而掏出匕首把野鸡片成片,放入锅中。 司琪有条不紊的翻着烤在火上的野兔,同时还要照看锅里煮着的鸡丝粥。野兔烤至二分熟时,司琪用刷子在上面涂了一层蜂蜜,待至烤到四分输时,他又在上面抹了把盐和各种调料的粉末,随着调料入味,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甜腻的芬芳和兔肉的香气。 黎晏原本不饿的肚子被这香气勾的打起了鼓,咕噜噜的声音惹的司琪不屑的轻哼了一声,倒是一旁的君玉格外的善解人意,他抚着肚子轻声道:司琪的手艺当真是越发见涨,光闻着味儿,就令人垂涎欲滴。 君玉主动替黎晏解围,司琪也不好说什么,他从包袱里拿出肉饼放在火上烤,待肉饼熟了后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等他吃的差不多,野兔也烤好了,他取下烤的外焦里嫩的野兔,剥去最外面的一层皮,撕下兔子的后腿,用刀削成片,装在玉碗里,递给黎晏。 黎晏道了声谢,用筷子夹起一块肉片,细细品尝,司琪烤肉的手艺确实不错,许是因着先前在上面摸了层蜂蜜,肉的味道中夹着一丝甜味儿,还有香料的浸.润,尝起来香甜又可口。 黎晏吃完后,那边的鸡丝粥也好了。 热气腾腾的鸡丝粥驱散了一身的寒意,他意犹未尽的喝了两大碗,这才在司琪越皱越紧的眉峰中回到马车休息。 公子,您何时回去? 刚躺下的黎晏依稀听到车外传来的谈话声。 不急。 可您的身子 司琪,知道公子为什么带你而不是司琴吗?因为你话少,也懂得分寸。还有,今后对黎公子礼貌点,他不但是公子的客人,还是 话到这儿,君玉没有再说下去。 黎晏挑了挑眉,不在意的阖眼歇息。 君玉回来时,黎晏还未入睡,他掀开被子,席地而坐,道:喝一杯? 君玉不置可否的拿出一坛好酒,俩人推杯换盏交谈了一番,酒气入体,黎晏掀开车帘望着干冷的夜色,感叹道:今晚可真冷,怕是要下雨啊。 三更天时,天空突然飘起了细细密密的小雨,睡在车厢外的司琪急忙起身收拾东西,连夜赶着马车朝皇城奔去。 天光微亮时,马车终是抵达了皇城天子脚下。黎晏掀开车帘的一角,望着车厢外的连绵细雨,藏在袖口的手指摸了摸暗一交给他的盒子。 距离暗一离京,已过去三个月,也不知煜钧撑过来没有。若是没撑住,这笔交易怕是要作废了。若是撑过来了,他该以什么身份进宁王府?! 是担心宁王吗? 适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黎晏的思绪,黎晏放下车帘,侧身迎视着君玉,君玉的唇角微微勾起,温和的目光里隐隐藏着一丝浅笑。 黎晏眉峰一拧,你 君玉不忍见他皱眉,他抬手拂去那一道皱痕,轻声道:放心吧,宁王会没事的,你且随我回府,待我给宁王府上了拜帖,我随你一起去拜访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