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在敖玉的寝宫里面, 妖奴正伺候着她梳妆,收拾得差不多之后便看向镜子中的山主夫人, 红唇掩在头冠的珠帘之后, 露出一截莹润的下巴尖儿,一双美目盈盈含情,娇俏又惹人怜爱,可不是一般的妖奴能比,难怪山主这般宠爱山主夫人。 用木梳轻轻将山主夫人披散在脑后的墨发梳理顺,妖奴收回手恭敬的福了福身, 随后弯着腰缓缓退出了宫殿。 此时离开宴的时间还早, 景昭凝神听了听房间外面的动静, 一片喧闹嘈杂之声。 敖玉现在不在云霞洞。 他说了,会在她们的婚礼大典之前将谢长蕴的尸体带回来为他们的宴席添彩, 昨天景昭一直借口待在敖玉身边, 直到今天早上她才敢动手偷取玉牌, 再不偷的话就没时间了。 索性,因为之前那一遭,敖玉对她没什么怀疑, 她很容易的就偷到了玉牌。 确定现在不会有人进来之后,景昭立即从椅子上起身, 走到之前石壁上那个凸起的石包面前, 将玉牌放进那个凹槽里面, 等待了大约一息的时间, 景昭身后的墙壁上一块圆形石门缓缓打开,景昭看了一眼,果断进入了打开的密室之中。 密室不大,但里面的东西可不少,都是熬玉占据云溪山以来,各路妖怪给他献上的珍宝。 景昭的目光丝毫没有停留在那些熠熠生辉的珍宝上面,而是直接看向密室中央,一个莲形的台柱上面,正幽幽燃着一簇金色火焰,火焰上方,一把被撑开的素色纸扇正悬空其上。 纸伞虽素,但却在金色火焰的灼烧之下伞面上隐隐流淌着一抹金色光泽,它们偶尔会连在一起,形成一种奇怪的纹路,这就是软骨伞上的封印。 现在软骨伞上的封印已经去了大半,只要再有几天,封印就能解掉,到时候骨伞不在,里面的妖骨就会毕露而出。 金色火焰?竟然是玄火吗…… 景昭看着那金色火苗,脸色有些凝重,但还是开始运行法力试着将软骨伞从莲台上移下。 * 敖玉早就让手下的妖精注意谢长蕴的动静,云霞洞的位置十分隐秘,最外面还有一层防护结界,非允许进入的妖精和道法高深的修士难以找到进入。 谢长蕴没有了软骨伞,只能靠自己分辨位置,敖玉又派人故布迷阵,的确让他花费了一些时间。 但他耽搁的时间仍旧让敖玉吃惊,他本是打算等婚宴开席,他出面先震慑一下百妖,再来取谢长蕴性命,却被手底下的妖精禀报谢长蕴已经走出了迷阵,正往云霞洞的方向而来。 敖玉哪里还坐得住,直接带了几个得力妖将就将谢长蕴围在了云霞洞外面。 一片橙黄色的枫树林中,谢长蕴脚步匆匆,只是他还没有走出去,前方便传来一股极其浓重的妖气,让他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敖玉带着三个妖将突然出现在枫树林的对面,看见谢长蕴缓缓勾了勾唇,“谢道长神色匆匆是要去哪儿啊?本座今日大喜,不如去我云霞洞坐坐喝杯喜酒怎么样?” 谢长蕴依旧是一身白衣,墨发垂在身后,高束着半马尾的白色发带随着发丝轻扬,眉飞入鬓,一双黑眸犹如利剑直直的看着对面的敖山主。 他的身上穿得是喜服。 黑眸暗了一瞬,谢长蕴神情冷得像冰,他抬眸看向敖山主,淡声,“敖山主若是不介意的话,那就叨扰了。” 敖玉眯了眯眼,他说的就是一句客套话,没想到谢长蕴竟然应承了,有点意思。 “喝酒没问题,只是本座这儿有个规矩,来我云霞洞的不管是妖怪还是人都得献礼,我看谢道长两手空空,也不太合适,不如就把你这身血肉送给本座和本座夫人一起享用如何?”敖山主说着哈哈大笑起来,连着身边的妖将都是一脸的轻蔑之色,丝毫不把谢长蕴放在眼中。 谢长蕴神色始终不变,只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攥紧成拳,他僵硬的扯了扯唇,道:“想要的话,就自来取吧!” 敖山主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之所以带妖将过来就是为了杀谢长蕴,单打独斗,车轮战什么的都不是他的风格,一起上才是。 三个妖将也都有大几百年修为,放在云溪山都是极为出挑的,敖玉自己更是千年成精的大妖,想着怎么着也都能把这小道士拿下。 没想到谢长蕴跟他们四人对打,也只是略略居于下风而已,他惊人的法术修为和超高承受力简直不像是一个道士。 又一次,谢长蕴被击落在地,身前的白衣已经染上了一大片血污,他仍旧撑着起身。 对面的敖玉看着比他好些,实则不好,上次交手受的伤还没好,现在又添新伤,三名妖将已经死了两个,最后一名妖将已经有些害怕的不敢出手了,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谢长蕴,脚步不知不觉的向后退去,似有逃跑的架势。 察觉到身边妖将的退意,敖玉缓缓转动脑袋,眼神极为冷漠的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