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们去住招待所……我请假了。” 卫孟喜侧首,看他主动抱起两个女孩,臂弯里一左一右,动作虽然生疏,但至少很稳,没闪了孩子。 “不用请假,你上你的班。”不然谁挣钱给咱娘几个花啊。 俩人视线对上又很快闪开,卫孟喜其实也不想浪费他的时间,“我可以告诉你,我会在矿上常住,以年为单位。” 果然,男人眉毛动了动。但当着孩子面,他什么也没说,转而问路上是否顺利,都经过哪些地方,坐了多长时间。 卫孟喜打过交道的人很多,还能看不出他是在使劲浑身解数的找话题? 也难为他了,本意是不想让他们这一群叫花子尴尬吧,可这种没话找话的“照顾”,卫孟喜更感兴趣的是另一件事——“我让人给你寄的信,你到底看没看?” 她之所以着急忙慌赶来,逃命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按照上辈子的命运,很快他就要“消失”在冒顶事故中了。 “什么信?”不像撒谎。 卫孟喜心头火起,看来是被人截胡了,虽然是避开陆小玉不在的时候,可也难保。 她决定换个话题,冒顶可以稍后再提,“实话说吧,我这次,是来逃命的,你老娘要杀我。” 陆广全停下脚步,脸色有点变了。 “我问你,你寄回家的工资是给我和孩子,还是给你老娘的?” 这可是个送命题啊,陆广全咽了口唾沫。 “行,那换个问题,我去取写着我名字的汇款单,没问题吧?” “嗯。” “那我把你的工资用来给你闺女看病,没错吧?” 小呦呦估计是被姐姐们教的,居然撑着朦胧的睡眼,撩起衣服,露出小肚子,还极其,十分,非常用力地鼓了鼓。 陆广全眼里闪过疼惜,那样的肚子,一看就是病。“没错。” “可就因为我去取了写着我名字的汇款单,拿你的工资给你闺女看病,还把钱花光了,你老娘就要当着全村人的面要我狗命,你说我不逃命,是等着你回来奔丧吗?” 陆广全彻底傻眼了,无话可说,又有点不是滋味。 作为一个理智的成年人,他肯定不会全信妻子的一面之词,可事实是他妈真的干得出这种事,所以他才不管爹娘怎么闹腾一直不愿改汇款单名字。 卫孟喜也知道他不可能一下子就完全接受这个后院起火的事实,接下来一路也不再说什么。 矿招待所不远,几分钟就到了,开好房间后第一件事,他倒是不用安排,先找工作人员借了一个盆,又顺路买了一块全新的白毛巾。 卫孟喜受够了身上的味儿,也顾不上没热水,用放出来的自来水擦了个澡。 反正金水煤矿本来就比菜花沟热,放出来的水也是温的,身上的臭汗都能搓出卷卷……等擦好出来,崽崽们已经头并头呼呼大睡了。 孩子多,又都是调皮的,自然没办法老实,这个翻身拐了那个,那个吧唧吧唧嘴还放个大臭屁,根花直接说起了梦话:“我肚子疼。” 卫孟喜忙过去给她揉,“咋啦,肚子疼妈妈带你下楼上厕所?” 可等了一会儿,根花在她轻柔的揉按中又睡过去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发现孩子的嘴角居然是翘起来的。 “这到底是咋啦,可别吃坏肚子。”卫孟喜有点担心,会不会是忽然间吃了那么多白米饭和肉撑坏了,谁知根宝接嘴——“我姐是吃了坏爸爸的东西,中毒了。” 说完,没听见坏爸爸说话,他还悄咪咪睁眼,正好被妈妈逮个正着,他立马闭紧双眼,哼哼唧唧装睡。 卫孟喜:“……” 你们俩,戏精! 可真够鬼的,原来是对爸爸不满,又不敢直说,故意装作说梦话,发泄不满呢。 卫孟喜似笑非笑看过去,男人站在窗前,心情堪比上坟。 ok,上坟就对了,你现在不上坟,就是明年清明给我上坟了。卫孟喜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