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小卫,今儿生意这么好?”刘红菊扭着腰,站门口故意往里张望,那声调高得像唱戏,生怕别人听不见。 “哎呀这命好啊就是没办法,大白天也能坐着打瞌睡,我就命苦咯,一直有人来吃饭,这一天到晚就没断过,我这都累得直不起腰咯……” 卫孟喜翻个白眼,懒得搭理她。古人没说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以前自己还同情她被严老三家暴,被严老三逼着偷鸡摸狗偷工减料,可这段时间观察下来,这女人也是真……一言难尽。 只能说什么锅配什么盖吧,人家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一外人也甭操心了。 见挑不起卫孟喜的怒火,刘红菊失望极了,还想再阴阳怪气几句,忽然嘴刚张开,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呲溜”掉嘴唇上,伸手一抹。 居然是泡鸟!屎! “吃鸟屎啦,吃鸟屎啦!”大枇杷树上的小鬼头们,都快乐疯了。 “小臂崽子给老娘滚下来!” “就不下就不下,有本事你上来呀?”建军骑在树杈上,得意得很。 “略略略,活该!”其他孩子也说。 当然,卫东四个是不敢说话的,因为他们妈妈正用眼神警告他们呢。 那么光滑的树干,刘红菊自然爬不上去,又不能砍掉,只能骂骂咧咧着走了。 话说,这枇杷树已经让他们爬得油光水滑,苍蝇上去站不稳,水蛇上去能直接坠崖的程度,就连树杈子也让他们坐得光溜溜的,卫孟喜有几次被卫东气急了想揍他,都直接抓不着他。 甭管生意如何,该做的准备工作也不能少,天刚亮,卫孟喜兜上小呦呦又出门了。 窝棚区的人家大多数还没起床,在这里不用种地,为了省一顿早饭,煤嫂和孩子们基本都是睡过的。走到尽头是一条小路,顺着往上走在林间小路上,山风清凉,偶尔还有露水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卫孟喜自己倒没事,主要是怕崽受凉,忙把衣服往下拉了拉,想把她的小脑袋盖起来。 可小丫头现在有自己想法了,摇头晃脑的不让,“妈妈。” “乖,露水凉凉的,淋了会感冒哦。” 小丫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在认真听,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的四处看,山上还没人带她来过哟,连最棒棒的小四哥也没有。“妈妈。” “哎,真乖。” 这丫头,你要是不答应,她能一直叫,叫到你答应为止,这种固执也不知道随了谁。 家里兄妹几个的排序是这样的:按照孩子们的实际出生年月和时辰,也不强行一定要让男娃当哥哥,根花大姐,根宝二哥,卫红三姐,卫东就是小四哥。 对于最咋呼,个子最高的卫东来说,他接受不了自己居然只能当个小老弟,嗷嗷叫了好几天,怪妈妈为啥不按身高排,不按胆量排,这么长时间他已经习惯当带头大哥了喂! “妈妈。”小姑娘拽了拽她的衣服,“妈妈。” “咋啦?” 小姑娘拿手指着不远处,“妈妈,花花。” 那是几朵粉红色的小蘑菇,开了的像一把小伞,没完全开的帽子还包着“伞把”,十分漂亮,难怪崽会当成花花。石兰省靠山吃山,夏秋山里最多的就是蘑菇、木耳、银耳之类的山货。 不过,也有句老话,越是鲜艳的蘑菇越毒,像这种粉红色的一点杂质也没有的菇,连虫子都不敢靠近,肯定是毒菇。“有毒,不能吃,咱们小呦呦要想吃蘑菇的话,妈妈找点儿别的,啊。” 说着就想走,可小姑娘不乐意啊,急得小口水泡都冒出来了:“妈妈,花花,花花……” 卫孟喜心头一动,这娃的眼神好像天生就比常人好,上次的大草鱼就是她率先看见的,这次莫非也是看见了“花”? 于是,她顺着孩子手指走过去,仔仔细细的找起来,那是一棵大松树下的草地,因为常年照不到阳光,草也不够绿,是浅黄色,也不深,能一目了然。 真的啥也没有。 可小姑娘就跟复读机似的叫“花花”,甚至急得都快哭了,两只小腿挣扎着想要下地去,妈妈真笨笨,是花花鸭! 卫孟喜被她搞得快没耐心了,今儿不是上山来摘野花的,她打算去背后的金水村酒厂看看,小饭馆的顾客群主要是煤矿工人,有个共同的爱好就是喝酒。而且石兰人都不爱喝那些果酒啥的,必须是老白干,度数越高越受欢迎。 她了解过,严老三家的直到现在还能有生意,最大的卖点就是酒不错。 工人们在井下待了十几个小时,上来交了灯,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睡一觉,醒来最想做的肯定是喝两盅小酒呗。 其实饭菜可以不用多讲究,不用搞得花里胡哨,只要能满足客人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