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国国君是个傻子——他是个比陈侯更软弱的好人,即位开始便被欺负,被世家欺负,被公族欺负,卫国本来就穷,还被四分五裂,世家不进贡,卫侯在看到对方哭穷的书信后竟然信了,不仅信了,还让对方接下来三年也不必进贡。 所以卫侯直接掌管的卫国都城,反而是最穷的城。 卫商觉得,卫国要亡了,这个国君当不了多久国君了。 他对卫国最后的一丝感情散去,决定离开卫国,不再当这个卫商。 原本他还在思考自己要去哪一国,结果还没想到就在路上捡了个人,一开始他还以为此人是不知从哪一家逃出来的奴隶,毕竟当时此人衣衫褴褛,脸上全是泥土,露出来的皮肤脏得发黑,赤着脚走在路上。 但很快他就发现,此人绝不是奴隶,甚至不是庶民。 他虽然脸很普通,但人绝不普通,说话有条有理,对各国局势了若指掌,明明十分年轻,却比许多老人都有见识。 偏偏他还说他从未离开过出生之地,对各国的了解,都是从商人和士人们嘴里得知。 这叫卫商不得不看重他,时间长了,他便问此人自己若要离开卫国,前去哪一国更好。 此人几乎没有犹豫的告诉他:“陈国,陈国十年之内,必强!” 卫商不甚理解:“陈国弱小,如今虽然有了个超市,但也不过是个搞买卖的。” “无论鲁国赵国,若真要对付陈国,陈国绝无还手之力。” 此人笑道:“何必还手?陈国被夹在两强之间,别人觉得难,我倒觉得不是坏事,反是机遇,陈国既然弱,便要借强而强,往日赵鲁两国找他要粮,他全都答应,才有如今的局面。” “若他只应一国呢?” 卫商摇头:“若只应赵国,鲁国必怒,鲁打不了赵,却能打陈。” 此人:“非也非也,先生想一想,你是赵公,陈国向你进贡,偏偏此时鲁国去打,若鲁国将陈国打下来,陈国的粮食,还有你的份吗?” 卫商一愣。 此人又说:“小国求生,需要的是左右逢源,借力打力,若靠自己,莫说十年,百年未必能强。” “但我看,陈侯有雄心,身边有高人相助,陈国并非不能强。” 卫商忍不住问:“那你说陈国十年内必强?” 此人高声笑道:“有了我,十年内必强!” 此人话虽狂妄,卫商却不觉得他在夸夸其谈。 他被这人的话说服了,决心留在陈国,陈国若能强,那他就赌对了。 若不能,十年后他也能去别的国家。 反正已经决心离开母国,去哪一国对他而言差别都不算很大。 离开赵商的房间,卫商准备去马厩看一看,他怕刚刚自己说错了话,还是问问那个士人比较好,免得出了错,到时候没办法弥补。 驿站此时静悄悄的,伙计们也都去休息了,除了月光,没什么能照亮的光源,卫商小心翼翼地走到院子里,迈腿的时候格外小心,唯恐自己被石子绊倒。 马厩四处漏风,马儿在一边,仆从们睡在另一边,他们也没有被子,在这儿睡也只是比直接睡在地上舒服一点。 但闻着马味儿,这个舒服也没舒服到哪里去。 卫商正要喊士人出来,转头的时候,突然发现马厩的棚子上有一团黑影。 他的眼神不太好,但直觉却告诉他,那团黑影是个活物。 卫商眯着眼睛看过去,就在他觉得那东西可能是只大鸟,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时,那黑影却突然动了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