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她是反.动学术权威,那就意味着你们认定她又白又专对不对?你们不敢学习,是因为你们知道自己一学就漏了底,学啥啥不会,光嘴上强。” 朱晓明跟脚踩弹簧似的,又蹦又跳,梗着脖子喊:“谁说的?我是年级第一。” 得,田蓝真心觉得那句话太正确了,什么叫做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这年级第一打起自己的老师来,下手可真是一点儿也不软啊。 “是吗?”田蓝狐疑地看着他,“你是年级第一,我怎么看不出来呀?” 女卫兵们立刻笑出声:“因为他们这里教学水平差,年级第一也不过如此。” 两边人又开始吵得唾沫横飞。 田蓝真是受够了他们。 她现在真是特别理解,为什么说疫情过后广大家长对老师都多了一份同病相怜。 为啥?小学生们是最难管的神兽,这帮家伙简直就是熊孩子本熊。 “好啦,不要吵了!别试图浑水摸鱼,趁机溜之大吉。有本事,上场见真章,是骡子是马都拉出来遛遛。打架你们不行,干活你们也不行,这学习是不是还不行啊?” 田蓝目光扫视一圈,丝毫不掩饰鄙夷,“怎么,不敢比?毕竟又红又专的红,你们靠的是自家老子娘,没你们自己什么事。这个专要靠你们自己下功夫,你们当然要跑的比兔子还快了。” 农场二代们就跟炸.药桶似的,一点就着。他们的吼声简直要震塌石头垒的营房:“说什么呢?谁不敢比。都是打架也是你们人多,有本事1对1。” 知青们可不上当,理直气壮的很:“凭什么1对1?上了战场双方还要清点人数,你人多,得把人给拉下去再说?丢不丢脸啊,说这种外行话。” 田蓝同样理不直,气也壮:“有本事,你们多拉人马过来呀。想必你们也拉不过来,怕吃苦呗。最难最苦的环境都是我们知青扛,你们只能做那个乘凉的后人。” 她这话完全是火上浇油,到最后连向来泰山崩于顶,岿然不变色的高连长都嫌烦了,直接吹起哨子喊:“不敢比的人都给我滚,老子做主了,知青连不收孬种。你们是被老子赶出去的,爱上哪上哪。” 这话要是放在半个月前说,陆双双他们肯定收拾包袱赶紧闪人。她们是正儿八经的革.命事业接班人。请将重音放在接班两个字上。 但是现在,农场的卫兵们盯着他们,大家都是伟大领袖的保护者,她们怎么能认输? 于是吵了一通的结果就是晚上还得学习,得把这些白专们的知识都榨光了,让他们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再把他们赶走。 这话要放在正常情况下,老师早就抬脚走人了,谁爱伺候谁伺候,爱学不学,谁还求着你们不成? 但孔老师他们居然默默地忍受了。 田蓝也说不清楚他们是究竟已经习惯这种受辱的状态,还是痛惜学生逐渐走向不学无术,所以不管怎么样,都要将自己所学传授出去。 唉,算了,条件再艰苦也是要做事。体力劳动可以让人没空瞎想,脑力学习可以让人全神贯注,不用将精力都放在生活的苟且上。 戈壁滩的气温一天天往上升,拱棚里的瓜苗一日日的往上长,营房里的学生一天比一天能吵。 上课争辩吵,随堂作业吵。本来说考试是典型的资.本主义作风的革.命小将们,这回居然强烈要求老师出试卷。大家用考试成绩来见真章。 每当屋子里开始鸡叉鹅叫的时候,田蓝都无比庆幸自己得亏没上师范学校,不然她总有一天会脑溢血over了。 老师这工作,真tm不是人做的,烦都烦死了。 孔老师和杜老师他们倒是好脾气,居然也不着急上火,还能这样一天天的上课。 他们白天组成炊事班,负责知青连800号大姑娘小伙子的三餐,晚上还要上课,不可谓不辛苦。 但就这样,他们居然一个个精气神肉眼可见的好转起来,连面颊都开始长肉了。 朱晓明等人严重怀疑老师偷吃了他们的口粮,还偷偷地打潜伏,想搞突然袭击。结果哪次都没抓到问题,还被知青骂了一通。这帮家伙,下地每次都提前跑,一干活就屎尿屁事多。 最后还是孔老师直截了当跟自己的学生摊牌,因为她心情好,所以身体才渐渐好起来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