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让你们团长给我们做见证嘛。” 高卫东没好气:“没看到领导们都忙着吗?开会呢,开他妈倒头鬼的会,一天到晚屁会一堆!” 田蓝生怕这人祸从口出,赶紧跟地方上的基层干部解释:“领导们正在研究重要的事情,现在我们团长没空,你们稍微等会儿吧。” 大队书记愁眉苦脸:“我可不敢等噢,说不定我回去我们的田又叫人挖了。” 公社干部皱着眉毛:“行了,别老讲这种话。我们不是跟你保证过了吗?我们一定会好好劝说其他生产队,大家都出土,不要总是盯着你们。再说圩埂修好了,你们桃源大队也是得到实惠的嘛。不然你们也会跟长杆圩那里,一年到头被水淹,还种个屁庄稼。” 田蓝立刻竖起耳朵,追问了一句:“长杆圩一直被水淹吗?” “不止呢,朱家圩、井上圩、青年圩好几片地方,今年的水就下不去。我们这边闹旱灾的时候,他们还叫水泡着。本来好好的田,上万亩的良田啊,今年全养鱼了。” 田蓝追着问:“以前有这种情况吗?” 公社领导摇头:“洪涝灾后哪里都会闹,但以往没这么邪门。按道理来讲,大家都是一块地方,下雨都差不多。我们闹旱灾了,他们还叫水淹着,不合理。” 他下意识地想说拜拜龙王之类的,又猛然反应过来自己人在部队,可不能说这种封建迷信的话。 田蓝问他:“那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呢?以前都没有的事,现在是什么地方发生了变化,导致好好的田被水淹了?” 公社干部眨巴了两下眼睛,嘴巴动了动,却求生欲上线,赶紧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这我可说不清楚。” 高卫东却福至心灵,不耐烦道:“湖都被填掉了,所以没办法往湖里流,那只能留在田里嘛。这不是现成的道理嚒。” 桃源村的大队书记拼命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 跟在公社干部旁边的一个老头儿也跟着附和:“没错,光挖水渠有什么用?你这是开了路,没地方收水,那水还得漫回头。”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热烈。 始作俑者田蓝反而闭上了嘴巴,就在旁边听着。 等到大家说的热火朝天时,她才轻飘飘地抛出一句:“既然有这么个情况,我们农场的领导又都在,那大家就趁这个机会好好反映下,看能不能解决。” 这年代的革.命群众时常造反,县委书.记什么的都被他们批.斗过,倒是没那么怕领导。 现在田蓝一发话,大家就觉得很有道理。没错,围垦造田就是你们搞的。你们是用湖里的肥泥种出了好庄稼,我们老百姓怎么办?你们造出了万亩良田,水就淹了我们的万亩好田啊。这个损失,该算在谁头上? 农场领导们开完会,商讨出问金莲湖要10万亩良田的计划,饥肠辘辘地出来,准备吃顿下午饭。结果却叫三江平原的农民给围住了。 大家伙儿是过来讨个说法的。 又要填湖,你们把湖填光了,湖里的水全往我们的田里倒。哦,你们要光荣造良田,你们怎么不管祸害了我们的好田啊。 一亩换一亩,你们每得一亩地,毁的就是我们的一亩田。 解放军还能这样欺负老百姓?那还算什么人民子弟兵! 田蓝掉头,默默地离开了办公房。 薛秀琴伸长了脖子还想看结果呢,见状只能恋恋不舍地跟上。她不满地抱怨道:“好歹咱们要知道这件事情的结果嘛,干嘛急着走?” 田蓝笑了笑:“我已经知道结果了啊。” 军垦农场秉承的是部队作风,第一原则是不与民争利。连被地方上的百姓拦了水,旱灾的时候快要长成的庄稼差点干死,他们都选择默默忍受。 现在,他们每造一亩田,就要毁掉地方上的一亩田。这不符合部队的原则。 能够改变领导意志,迫使他们放弃设想的,永远只有人民。 只要他们的帽子不变色,帽檐上的五角星不褪色,这点就永远不会变。 田蓝笑了笑:“走吧,跟我上山去,我带你看好东西。我们的麦穗有这么长,我们的麦粒又大又圆,产量很高呢。” “真的?”薛秀琴的眼睛也瞪得又大又圆,她高兴地抱着田蓝的胳膊,催促道,“走走走,快带我过去,我要好好看看。我要把小麦种子带回宁甘,我们也种高产的优质小麦。” 啊哈!她就知道到田蓝这里来,绝对不会空手而归。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