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蓝赶紧点头答应,催促他道:“上校,这个事儿不能耽搁,你们得赶紧解决。他也太惨了点。” 王上校同样唏嘘,经历过这么多年的风雨。类似的事情他看多了。当初他在大连海军学校求学的时候,就有相同背景的老师遭遇了差不多的命运。 那位老师因为受刺激过度,完全疯了,拿螺丝刀在儿子脑袋上扎了6个洞。人家五口人原本依靠他工作养活,结果可想而知。 1978年开始平反的时候,他去看望过那位老师。 当初那位学识渊博,幽默风趣又废寝忘食工作的老师,已经变成了一个呆呆的,日常生活都必须得靠家人照顾的精神病人。 命运的残酷,由此可见一斑。 王上校叹了口气,点头道:“我们会尽快调查的,争取早日还他一个清白。” 他并不相信所谓的“反革.命”的罪名。 当初搞三返五返时,并不像后来人们想象的那么随意。相反的,人证物证都列得十分详细。 后来反.右扩大化之后,甚至给各个单位下达必须得有多少名老右的指标,情况才迅速恶化。不少人都是被莫须有的罪名,甚至是仅仅发了几句牢骚,就戴上了那顶沉重的帽子。 泼脏水简单,几句话的事,可要想恢复清白,就成了痴人说梦。因为脱了帽子,依然是脱帽老右。类似于出狱的犯人,还是犯了最令人不齿的那种罪名的犯人,永远会被社会歧视。等到了那场轰轰烈烈的运动的时候,作为最大恶极的5类分子,他们首当其冲是被折磨的对象。 看看白峰现在的模样,就能想象他这么多年的遭遇究竟有多悲惨。 陈立恒和顾成刚先带白峰去洗澡。不把身上洗干净了,他这样根本进不了宿舍楼。 田蓝和方秀英帮不上忙,索性先回去看电视,继续自己的翻译记录工作。 一直到晚上九点半,她俩看时候不早了,这才收拾东西回宿舍。结果还没到宿舍楼下,就听见吵吵嚷嚷的声音,一堆人跑来跑去,嘴里大喊着:“赶紧送医院。” 田蓝瞧见陈立恒奔跑的身影,他背上还趴着个人。 她有心想问对方怎么回事,却明白此时此刻他根本没时间回答。 研究所的车子开过来了,陈立恒直接带着病人跟车跑了。 剩下田蓝赶紧询问其他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大家都跑得气喘吁吁,惊魂未定,说话也结结巴巴:“不,不知道,好像自杀了。” 田蓝和方秀英都吓了一跳,怎么会自杀呢?研究所都已经答应要替他平反。陈立恒他们带他去洗澡的时候,他看上去也不像是要寻死啊。 可大家伙儿知道的事情还没她俩多呢,对于她俩的追问,大家都摇头。 两人没办法,只能先回宿舍。 田蓝原本还想等陈立恒回来,结果到三更半夜她睡着了,也没见人影子。 直到第二天早上,她起床刷完牙,正要洗脸的时候,才看见陈立恒胡子拉碴的回来。 这人毛发重,胡子一天不刮就跟土匪似的。 她赶紧追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陈立恒摇头,情绪低落:“我也说不清楚,大概是犯病了。他应该不是第1次自杀了,昨晚洗澡的时候,我就发现他脖子上有勒痕,陈旧伤,很可能也是像这回一样拿铁丝勒的。” 白峰的身体十分糟糕,这次一住院,查出了一堆毛病,什么心脏病高血压不说,还有肝炎。也许他是因为受不了病痛的折磨,才想不开要自杀的。 田蓝伸手摸了摸丈夫的脸,柔声安慰他:“先洗脸刷牙,好好睡一觉吧。既然研究所已经答应管这事儿,肯定不会半路撂挑子。” 陈立恒点点头,也不逞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