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也见到了那条船,虽有心喜,却担忧道,“这只是条渔船,我们跑不远。” 秀烟道,“奴婢同韩大家的通了信,韩大家的说他在城外等着我们,他租了画舫,等我们汇合就走。” 潞河围了半个燕京城,只要用这条渔船出城,之后便能乘画舫回江都。 余晚媱瞧着她真挚的神色,心中纵有万般疑虑也都悉数压下,她说得对,只能回江都,做什么都可以。 她猝然高兴起来,搭着秀烟的手,一起踩在古朴的石板上,心里的慌张在这一刻放下,她竟然有闲心问秀烟,“你怎么回来的?” 秀烟回她,“奴婢不放心夫人,趁那几个小厮不注意,从船上偷跑下来。” 余晚媱走路慢,她细心的往后退了点,眼睛一直看着脚下,怕她绊到,“奴婢打听了很久,才得知韩大家的住在城外的白鹤楼,奴婢便去找了他,他叫奴婢今晚守在后街,这才有机会把您救出来。” 余晚媱有片刻乍然,垂眸见她扶着自己的那只手破了好几个口子,可见吃了不少苦,余晚媱轻声道,“辛苦你了。” 秀烟满不在乎,“瞧您见外了,奴婢怎么说也是陪您一起长大的,要没您,奴婢还不知道要被卖到什么地方,老爷、少爷也对奴婢不薄,奴婢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她极为神气,看的余晚媱都想笑,“惯会贫嘴,我叫你少说话没几次听的,哪次都被人逮着。” 她这一说,两人霎时没了话,不自觉就想到那几日的事上。 “反正咱们马上就能离开燕京,等回到江都,咱们就不用再怕什么了,奴婢很久没有吃到您亲手做的水晶肴肉,”秀烟说的可怜兮兮,想当初在江都,余晚媱时常做点心果子,可到这燕京嫁给陆恒后,做个小点心都被人指着鼻子数落,一点也不快活。 余晚媱很低的说了个好,抿嘴浅笑,心里竟不知所谓,她远眺着河面,这条河相比江都的河流来说,算不得大河,河对面灯光点点,住着许多户人家,陆家应在其中,从此往后,她不再跟陆家有瓜葛,她也不再受陆恒囚困。 她自由了。 她们走到船前,那条渔船一半在岸上,一半漂在水上,也不知道船家怎么停的船。 秀烟探头张望,“噫,这是空船。” 她爬到船上,回头将余晚媱拉上来,手抬着竹竿撑在岸上,猛一使力,那船便缓慢驶进水中。 “还好奴婢以前跟着老爷一起出过海,划船不在话下,您快坐下来,谨防站不稳。” 余晚媱嗯一声,正要寻个能坐的地方。 陆恒追来了。 秀烟一见他脸侧有血,身后还跟着数十个魁梧大汉,当即加快划船。 船离开了岸,陆恒喘着气望向船,视线里只有那剪孤寂的快溶进黑夜中的背影,怀孕以后,她越发的缄默,她的体态也没有以前那般窈窕婀娜,她这个人比以往还无趣,可却让他愈加记挂,他会留意她的一举一动,会惦念她的一颦一笑,也会在意她有没有被照顾好。 这很不正常,但他甘之如饴,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刻意忽视这些,只想让她待在自己身边,想和她厮守一生。 从始至终都是他离不开她。 什么脸面、什么身份在这时都没了束缚力。 他往水边踏近,高声道,“你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余晚媱低垂着头,意识回到他们拜堂成亲的那晚,那天她是欢喜的,即使没有高朋满座,即使她爹和哥哥没有喝她的喜酒,她依然是欢喜的。 可欢喜也只在那一晚,后来她便死心了。 她抬起手,慢慢将脸上的泪水抹干净,还是决定同他说清楚。 陆恒看着她转过身,她很平静的和他对望,她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异常空寂飘渺,稍微不留神便会听不清。 但他还是听清了,他听到她说。 “你的夫人我不当了,我要回江南,你我两不相欠。” 她要回江南,可是她的父兄还生死不明,余家受创,她回江南怎么活? 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还这么任性妄为,他应该冷漠的嘲讽她,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说她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