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赶紧的蹲好了。” 长寅转过身来,将宝儿整个人朝着身下一摁,宝儿猝不及防,加上屁股上,大腿上的伤还没好全乎,被这猛地一摁压,瞬间疼得龇牙咧嘴,差点儿一把跳了起来。 又因憋了一整晚的一泡陈年老尿这会儿堵在下头,被这一摁,宝儿差点儿憋不住当场卸货了。 “嘶——” “呼——” “我憋不住,要尿尿了——” 宝儿蹲在地上捂着裤,裆,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只龇牙咧嘴,抓耳挠腮的冲着长寅说着。 “忍着!” 长寅瞪了他一眼,颤颤巍巍的忍着屁股上的巨痛,缓缓蹲了下来,然后,将手中的苹果搁在了脑袋顶上。 宝儿忍得小脸变了形,一张小脸满是狰狞,这时,只忽而闻得远处响起了一道谄媚之声—— “爷威武,方才将那几个靶子全都给撂下了,爷的箭术又精湛了,放眼整个元陵怕是无一对手了。” 宝儿蹲在最后最边角位置,闻言,悄摸远远地抬眼朝着远处那台阶之上探了一眼,只见从正屋里踏出了一道黑衣身影,因隔得太远看不出具体相貌,只模模糊糊的看了个大概,可便是个大概,却也看得宝儿微微一怔。 入府两年,宝儿见过老爷,见过老夫人,见过太太,也远远的瞅见过府里的几位小姐,却从未见过的他的救命恩人大少爷,至于这位二爷,倒是见过两回。 一回是在入府当日,被太太召见时远远的瞅过一眼,不过那时宝儿年纪还小,又加上身子虚得很,压根没有细瞧,后又在往凌霄阁跑腿送菜时,候在庭院里,二爷领着两个随从从他跟前走过,却也没有哪一回,瞧过正面,只听说二爷生得貌若潘安,威武俊逸,来元陵城之前,是叱咤京城的美男子,来了元陵城后,若论起相貌,整个元陵城无一人能与之相提并论,不过,比起容貌更令人啧啧称道的,乃是他的德行。 阎王霸王似的脾气,以及沾花惹草,流连风月场所的风流韵事远比他的相貌更令人津津乐道。 于是,哪怕府里人都说二爷生得俊俏,然而在宝儿的印象里对二爷那“火爆的”“所有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以及“打从凌霄阁里头竖着抬出了的”的这类印象更为深刻,故而,在宝儿心目中,他实在无法将那样霸王般的人想象成貌若潘安之辈,在他的印象中,二爷伍天覃生得五大三粗,是个一口獠牙半指长,一双绿眼幽幽瞪出眶的大阎王怪。 然而,这会儿远远的瞅着,却见十足年轻,是个二十一二岁的年轻贵公子,只见对方身子颀长强健,身躯伟岸,肩宽背阔,身着一袭黑色锦服,上头无一丝纹理花样子,全然素黑,衬托得整个身形愈加挺拔高挑,又见他将长发高高束起,头顶束发以金紫色发冠,许是在练箭,只见他双手手腕,双腿长靴皆用黑色锦带扎得紧紧的,还在额头上绑了一条黑色锦带,锦带绑在耳后,垂落至肩,远远的望去,随风飘扬了起来。 十足是个风神俊朗,气宇轩昂,尊贵风流之人。 然而,此刻这位尊贵风流的贵公子却将手臂一抬,淡淡挑眉道:“别拍马屁,取爷的箭来。” 话一落,一旁谄媚的常胜便费心费力的双手举起了一柄半人高的弓箭来,那弓箭好似十分笨重,常胜脸都涨红了,就在瞪大双眼,快要举不住的时候,一旁的伍天覃一手握住弓箭,一手从箭筒里抽出一支利箭,他一手搭弓,一手拉箭,身子原是侧对着众人,一个转身,寒星似的双眼嗖地一眯,下一刻,利箭从箭弓里飞快射出。 宝儿只闻得“咻”的一声,便听到“噗通”一声,宝儿左侧不远处一个蹲着小厮身子一歪,直接歪倒到了地面上。 而他头顶上的苹果早已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