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却是猛地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道:“地震啦?天塌了?” 话说长寅睡得死,被这地动山摇的动静惊醒,当即吓得从床榻上一跃而起,不想一抬眼,瞅见屋子中央那张地狱修罗似的面庞后,长寅脸上一怔,嘴里喊了声:“爷……爷?” 话一落,只以为自己做梦了瞧错了,拼命抬手往眼睛上一搓揉,再次定睛一看,顿时差点儿吓得三魂丢了六魄,浑身直打哆嗦了起来。 人一慌乱,都忘了下床,见那伍天覃板着脸,面上铁青的从天而降,立在了他的屋子里,当即在床上跪着磕了个响头道:“爷……爷,您……您怎么来了,小的……小的见过爷!” 不想,他话一落,便见那伍天覃面色森然,盯着那小童一字一句冷笑道:“好个狗胆,不想爷这院子里头竟养了这般一群好吃懒做的废物,爷的院子要被你们这些狗东西给糟践了去,来人,将这两个狗东西拖下去,一板子打死了!” 伍天覃盯着床榻上两个睡眼惺忪的狗奴才一字一句怒火中烧的说着。 他这吩咐一下,顿时吓得长寅脸色一片惨白,当即啪嗒一下,直接从床榻上一路滚落了下来,长寅一路连跪带爬的爬到伍天覃脚边跪下,边跪边猛地磕头,哆哆嗦嗦,浑身发颤的求饶道:“爷饶命,不知小的犯了何事,小的……小的没躲懒啊,小的……小的昨儿个夜里当值,从晚膳后一直守在了院里,一直守到了天大亮了这才回来睡觉的,小的眼下才刚闭眼,压根不知发生了何事,求爷饶命,求爷饶命啊!” 长寅抱着伍天覃的脚磕头求饶着,浑身发颤着,早已吓得痛哭流涕了起来。 伍天覃闻言,眯着眼盯着匍匐在他脚边的小儿,当即眯了眯眼,而后,抬脚一踹,将长寅一把踢开了,随即嗖地一下抬眼朝着床榻上另外一道身影上瞧了去。 却见床上那小儿此时此刻瞌睡分明已醒了大半,却既不见过来参拜,又不见过来求饶,只抱着被子神色木然的盯着屋子里发生的一切,眼里一片空洞,可细细看去,又仿佛从那双空洞洞的大眼里看到了一丝轻蔑似的。 伍天覃与他遥遥对视了一眼,见到这副神色,顿时脸色再次一变,只单指着远处那元宝儿,一字一句冷厉道:“元宝儿,你知错了没?” 却见那元宝儿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这眼神,落入一个奴才的眼里,早已是胆大包天,一副挑衅的味道呢,伍天覃当即嘴里怒斥一声“好”,话一落,便举着扇子,朝着那元宝儿脸上远远指着,一字一句冷声道:“将他拖下去,给爷打,打到认错为止!” 元宝儿听了这话,面上却丝毫不见任何惧意,嘴角似乎还微微一瘪,半晌,只将被子一拉,复又重新躺了回去,神色淡淡道:“不用劳爷费手,我自个儿将自己闷死得了,横竖今儿个不死,明儿个也得死,反抗是死,听话乖觉是死,怎么都是个死,倒不如早死了早超生了。” 元宝儿轻啧一声。 话一落,将被子一线掀,便将自个裹得严严实实。 他这副“大逆不道”“胆大包天”“犯上作乱“又“漫不经心”“熟视无睹”“无惧一切”的模样瞬间是气得伍天覃额头上的青筋又多冒了两条。 伍天覃只噌地一下将手中的扇子撑开,一边板着脸飞速往自个身上扇着,一边见丫头婆子全都缩在边上不敢过来,当即喝斥一声:“人呢?全都死绝了不成?” 这话一起,当即两个婆子匆匆颤颤巍巍赶了过来,一把颤颤悠悠的跑到那床榻前,将被子一掀,将床榻上的元宝儿一把从床榻上拖了下来。 元宝儿也不挣扎,跟滩烂泥似的,被人拖到地上,又拖到了屋子中央,正要拖到屋子外头。 这时,问玉见状似有些不忍,立马过来上前求饶了一句,道:“爷,元宝儿虽混账,却也没见过躲懒,今儿个这般还是头一遭,我看他今日死气沉沉的模样,莫不是其中有何缘由不成?” 话一落,却见那伍天覃往椅子上一坐,冷哼一声道:“能有个什么缘由,爷看这小儿就是欠收拾!” 问玉便给两个婆子使了眼色,两个婆子松开了元宝儿,元宝儿便瘫在了地上,问玉过去,放软了语气,道:“宝儿,你说,到底发生了何事,好好的差你缘何不当,怎地跑到这屋子里头躲起懒睡起大觉来了。” 问玉压低了声音,语气十足贴心温暖,仿佛带了几遭劝慰关心的味道。 元宝儿闻言梗着脖子不说话。 半晌,许是来了这凌霄阁久不被人待见,又多被人欺凌打骂,半晌,两行清泪冷不丁无故缓缓淌了下来,只那元宝儿忽而将脖子一梗,将小嘴一瘪,将小脸嗖地一下别乐过去,咬牙一脸委屈呜咽道:“没给我发月钱,我凭什么干活?” 这话一落,问玉一怔。 伍天覃摇扇子的手微微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