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有些匪夷所思了,那日俞氏质问他的话,连伍天覃他自己都尚且琢磨不出来。 这二来么,伍家出身并不算显赫,祖上靠着押镖发迹上来的,从祖父那辈起就拼了老命似的想要洗掉那一身的匪气,尤其到了父亲大伯这辈,最是看重脸面,想法有时比那些个百年书香世家培养出来的老迂腐还要顽固陈旧,今儿个这事,他娘许是暂且糊弄过去了,可若传到上头,传到伍家两位老爷,甚至传到宫里头他那位跟皇后斗得你死我活,最是看重脸面的贵妃娘娘耳朵里,回头,元宝儿那小儿,他想护怕也不一定能够护得住。 于是,一连着好些日子伍天覃难得没有轻举妄动,没有再往后头那屋子去过一趟了。 话说天气越来越热,热得像是一个火球无时无刻悬在头顶烘烤着似的,这样的天气对于养伤的元宝儿来说无疑是最难熬的。 时间一晃,元宝儿趴在床榻上趴了一个多月了,好在自打前几日开始,他便能尝试着慢慢摸下床了。 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差点儿趟废了元宝儿。 一经下榻,他恨不得仰天长啸三声,然后一溜烟冲出屋子才好。 然而,屁股还没好透。 想要到外头去撒欢疯闹,不过是他异想天开罢了。 不过每日能下下床,被搀扶着到屋子外头走上两步,吸上外头几口新鲜空气,对元宝儿来说,已是莫大的幸福了。 这日一早,小六将屋子里的四张椅子搬了出来摆放在了屋子前的小院子里,然后在上头垫了厚厚的软垫,元宝儿便舒舒服服的趴在了软乎乎的垫子上啃鸭腿。 自打上回那大鳖怪亲自给他送了两只鸭腿来后,此后的每一天,一大早便会随着早膳一道多送上两只大鸭腿来,有时是烤鸭腿,有时是蒸鸭腿,有时候又是红烧的,横竖变着花样,每日不同,不过,元宝儿还是最爱吃那日的卤鸭腿。 虽那大鳖怪说是他亲自去买的,不过元宝儿才不会胡乱相信那番鬼话。 元宝儿是极爱吃鸭腿的这没错,不过吃得多了,总归有些腻歪。 一时,抓着鸭腿漫不经心啃着,啃着啃着,从嘴里揪下一小条鸭肉丝扔到了地上,喂着椅子腿附近的一堆蚂蚁,这小条鸭肉一露面,瞬间引来了一窝蚂蚁,一只只围着那鸭肉丝争先恐后的嗅着,又是召集人马,又是坐镇指挥,椅子底下瞬间排起了一条长长的队伍,简直好不热闹。 元宝儿一边漫不经心的逗弄着蚂蚁,一边想到,自打上回给那大鳖怪给他送过两只鸭腿后,那大鳖怪便再也未曾露过面了,以前一日三四趟的在元宝儿跟前晃荡,元宝儿觉得碍眼极了,这大半个月没来,他真真觉得畅快极了,连屁股上的伤势都好得快些,最好他永远都消失不见了才好。 这期间,那吴老头又来过一回,说他伤势恢复得不错,让他再静养俩月,元宝儿憋坏了,才懒得搭理他,日日吵着闹着要下床。 便是要趟,躺在屋子外头也总好过憋闷在屋子里。 一个鸭腿被他霍霍玩了,椅子底下跟块地图似的,多了六七条路线,啃完了鸭腿,元宝儿便又无聊了起来。 恰好这时,长寅偷偷摸摸摸了过来,怀里鼓鼓囊囊,兜着一兜子东西,一边跑着一边四下张望着,远远地见宝儿舒舒服服的枕在椅子床上逗蚂蚁,一时立马加快步子跑了来,道:“我的个宝大爷,整个院子里头就你最舒坦,一大早的我都干了几个时辰活了,哪像你这般舒服自在。” 长寅一溜烟跑过来一脸羡慕的冲着元宝儿说着。 元宝儿嘴里咬着片竹叶子,见长寅满头大汗,不由点了点下巴道:“嘛呢,鬼鬼祟祟的?”又道:“小爷的东西呢?” 说着,视线落到了长寅怀里。 长寅立马四下乱瞟着,从怀里摸出一大兜东西来,边摸边小心翼翼道:“这可是我特意托人从外头给你捎进来的,那什么,宝儿,你悠着些,莫要被旁人发现了,尤其莫要被……莫要被爷知道了,他若知道我给你弄了这些东西来,一准没我好果子吃。” 长寅苦着脸苦兮兮的劝说着。 元宝儿闻言,白了长寅一眼,道:“瞧你那怂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