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开心。” “其实长大后,我十分后悔,数度想要弥补,然而伤害已铸成,我们大约……回不到从前了。” “公子为何同我说这些?” 伍天瑜笑了笑,道:“大抵你是……你是特别的人罢。” 夜晚安静如斯。 大雪后的夜晚,最是好眠,然而这晚元宝儿却又一次的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也是奇怪,从前在厨房时,他夜夜睡得大好,唯恐太阳出来太早,惹他哈切连天,后来便是去了……去了凌霄阁,虽日日遭打遭罚,过得担惊受怕,并不舒心,却也依然每夜呼呼大睡,一觉睡到日晒三杆,有时在门口守门时,靠在大门上都能倒头睡着。 不想如今来了这玉晖轩,神仙似的地方,日日清闲,又无人刁难不说,每日还能得大公子照料投喂,这哪里是给人当下人的,比地主家的儿子还要过得舒心富足。 然而奇迹般的,一连着好几个月元宝儿都睡不好觉。 时常睁着眼睛,盯着黑漆漆的房梁,在床榻上滚来滚去,辗转反侧。 明明什么都没想。 可就是难以入睡。 这晚,许是大公子的那番话的缘故,时不时的在元宝儿脑海中来回传响。 他没有想到,那个人,竟是那样的人。 他以为的恶迹斑斑,他以为的人品败坏,竟原来都是有出处的。 或许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所谓十足十的好人或者恶人。 再好的人也会有自私的一面。 在恶劣的人也会有善良的一面。 而那个人,伍天覃,他或者并没有元宝儿想象中的坏。 尤其,随着时间的推移。 他曾恨他恨得牙痒痒,有时候恨极了,恨不得咬他的肉,喝他的血,嚼他的骨头。 可是不知为何,无缘无故的,那股子恨意竟莫名其妙,渐渐消散了些。 元宝儿并不知其意。 其实,自来了玉晖轩后,他极少极少想起过那个人。 玉晖轩清净,没人在他跟前主动提起过。 又加上元宝儿有意无意的压制,日子久了,就跟世界里没有过这样一号人了似的。 可是今日大公子冷不丁提起了。 于是,元宝儿忍不住想了起来。 他年纪虽小,对许多事情虽有些懵懂无知,可到底男人堆里长大,并非不知世事。 譬如,他小小年纪就知道那恶霸马富贵是个男女不忌的恶心玩意儿,他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止男人跟女人好,有时,也会有些另类变态,男人会跟男人好。 所以,仲秋那日,老爷太太大怒,是因为,他们以为伍天覃跟他……好了? 可是,怎么可能呢! 大鳖怪从来就不是个喜欢男人的人。 他曾一度要将鸳鸯收房,还因凤鸣楼里的凤芜姑娘,闹得整个太守府数月不得安宁,这些传闻,便是当时远在厨房的元宝儿都曾有过耳闻。 大鳖怪跟他? 简直匪夷所思。 然而纵使骇人听闻,难以置信的背后,或许,曾经也有过那么一瞬间,令元宝儿心惊肉跳的同时,也曾有过一些迷茫和心跳。 旁人不知,可元宝儿却十足十的清楚明白,大鳖怪日渐对他态度大改的端倪。 尤其是在他挨了板子后,在他搬入正房后,也在他遭马富贵欺凌之后,更在昔日,在老爷太太面前,他对他势在必得的维护和霸道的占有欲。 元宝儿似懂非懂。 却依然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呢? 无论何时想起,都仍令他感到匪夷所思。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