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霄已得知方才谢长渊是去了昭仁郡主府,但看他的失意的样子,应该是吃了闭门羹。 贺霄是亲眼见证了谢长渊对秦烟,从当初城门口的悔婚,到如今痛心后悔又不得其法的模样。贺霄也不往谢长渊心上戳刀子,便也没多问,喝了口浅淡的茶水,贺霄开口: “明日我就要出发去江南了,太子来了紧急军令,让兵部派人南下协助处理水患,这是现成的立功机会,等从南边回来,我再前往朔北。” 谢长渊像是心思不在此处,贺霄自顾自地继续絮叨: “听说近日朝堂上也不太平,圣上重新执政,而萧太后以她的名义,又推了二皇子和三皇子出来协理政事。” “太子一派,最近也像是都在沉迷做学问,对政务鲜少掺言。但越是平静,越是让人不安,太子究竟要做什么?” “这几日上京城可是热闹,连着三日的婚礼。明日左相府同关内侯府,后日永定侯府同益州王室,大后天又是端王府同大学士府,呵就差我那场了。” “秦念去江南祭祖了,待她回京,恐怕谢世子也该喝我的喜酒了。” “呵,不过太子虽说已离京,余威尚在啊。一道八百里加急的诏令回来,命诸王侯立马回属地,让兵部,工部,户部增派人手立马下江南,便搞得上京城人仰马翻。连儿女婚事,都得仓促办完,然后还得立马离京。” “啧啧,这就是权势啊,哪个男人不羡慕。” 贺霄突然想到什么,犹豫了一瞬,还是问了出来, “谢世子,你方才去了昭仁郡主府?不会不知道,昭仁郡主秦烟,已同太子一起去了江南吧?” 谢长渊倏地抬头,眼中的惊讶又很快转为黯然。 秦烟平日里行事本就低调不张扬,她的行踪从来也是鲜为人知,谢长渊并不知道秦烟真的不在府中,他还以为沈淮说的秦烟出远门,是在敷衍他,是秦烟故意在避着他。 她竟同太子一起去江南了? 谢长渊苦笑,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吗?秦烟,是不是早已忘了有自己这一号人了…… 贺霄看谢长渊神色几变,从诧异到落寞,心下了然,看来谢世子,是真的不知道,难怪还要却郡主府扑了个空。 贺霄安慰着开口: “我也是听兵部的同僚说的,说有人亲眼看见昭仁郡主同太子一起上了龙船。听说朝中有些同僚私下里还开了赌局,赌太子妃之位,最终会落到谁家,你猜谁的名下……” 谢长渊的面色是越来越沉,贺霄及时打住,心里扇了自己一大嘴巴,不会安慰人你还瞎说些什么。 “谢世子,算了,后日就是你的婚礼,还是安心迎娶娶妻吧。益州王的王妹,出身也还高贵,总好过之前你府中那位……”贺霄转移了话题,但殊不知这话仍会惹得谢长渊不快。 谢长渊闻言,却是一声讽笑: “益州王的王妹……” 贺霄不明所以,这话又有哪儿不对? 谢长渊冷冷开口,说出来的话让贺霄当场惊掉下巴, “太后懿旨赐婚给我的正妻,益州王的王妹,全名叫做叶清璃。而她曾经在上京城使用过的名字,是阿嫣。” 贺霄双眸圆睁,这……戏本都不敢这么编吧! 震惊之后,贺霄看谢长渊的,却有了几分同情。那女人是有毒吧,转来转去,还是她…… 谢长渊触到贺霄的眼神,冷笑,他又何尝不同情自己,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他同秦烟自幼时起就有婚约,虽然那婚约是他用半个谎言得来的,但毕竟也是两家父辈定下的名正言顺的婚事。 在梅山,明明是秦烟救了他,若没有阿嫣,那时又如何不是他同秦烟真正缘分的开始。 而害秦烟坠崖的阿嫣,却误打误撞被他带回上京,在自己府中一住就是三年,让旁人误会是他金屋藏娇的挚爱。 而阿嫣还窃取了秦烟的画作,冒领了秦烟的帝师弟子的身份。 如今,阿嫣,叶清璃,还即将成为入谢氏族谱的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朝堂上,圣上同萧太后之间又开始暗流涌动,他作为圣上的亲信,绝不能在此时贸然拒婚,不然就会成为圣上同太后之间激化矛盾的活靶子。 对这场婚事,他只有受着。 而所有这些事,这些误会,他还一个字都没向秦烟解释清楚。 谢长渊心中苦意翻涌,人哪能胜天,只有造化才能弄人。 而那日益州王妃同他的寥寥几句,像是意有所指,是在暗示他什么? 老益州王的女儿,怎么会流离在外十年之久,这其中,定有隐情。 他已派人前去益州调查,但不希望回来的结果,会是他猜测的那样。 ------ 谢长渊饮下一杯茶水,看向贺霄, “若我没记错,大后天便是端王府世子和安大小姐的婚礼,你明日就走?” 贺霄没料到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