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般能听懂的!” 司机说的应该是经验之谈。这时候在涉外酒店做司机, 也是一份十分体面的工作, 司机面色红润, 声音浑厚,言谈间都是满足。 普通劳动者感到满足的时代,大概就是一个好时代吧。 纪舒点头致谢,好心的司机大叔笑一笑又说:“小姑娘年纪轻轻, 在外企上班的哦,老洋气额!现在在外企上班,噶好!” 谢过热心的大叔, 纪舒四下打量现在的机场。 1990年的虹桥机场,已经修得比较现代化了,地板上是大块的瓷砖,被擦得很干净,反光能映照出人的形象来。 从玻璃落地窗朝外望去,蓝蓝的天空上, 一架架飞机划破长空,留下白色的尾巴, 意犹未尽似地落下来, 或者踌躇满志般地飞上去。 随着广播的声音, 纪舒等待的航班也降落了。 纪舒赶紧对着地板上的反光面,把头发略微整理了一下,又掏出小镜子,看自己的口红有没有花掉,她拿镜子的手竟然微微发抖。 “冷静!我好歹也是个小老板!”纪舒对自己说。 90年代的上班女郎追求时尚的心态比后世尤甚,高跟鞋、包臀裙、长袖衬衣必须穿上,即便是冬天,大衣底下也是穿裙子的。 不过纪舒接受了后世的观点,时尚只是一方面,舒适也十分重要,因此就穿着一条阔腿的厚呢子裤子,一件驼色的羊绒衫,配着一件简单的黑色大衣:她不想风头太过,可不能压过自己的老板。 根据小王说,汪佩文是新加坡人,四十岁了,年轻的时候留学美国,在纽约工作了几年,后来回到新加坡,任职这间 jmshills co家族企业的亚洲代表处首席代表。 米尔顿还告诉小王,jmshills co 是有着80年历史的家族企业,管理着数亿美金的家族资产,热衷于投资亚洲,如今瞅准了改革开放的机会,准备第一批吃螃蟹。 公司选择汪佩文来海市筹办办事处,就是因为她中西合璧的经验和亚洲人的身份。 当然,她会讲中文、英文和马来文,这样的人才,可不多见。 正是因为听了小王的介绍,纪舒对汪佩文十分敬佩,初见也格外令人忐忑。 纪舒刚把小镜子放进包里,哗啦一下子,从到达口涌出许多人来。 纪舒倚着栏杆,探出身子,拼命把手里的小牌子往上顶,她希望这样汪佩文能更快发现她。 她们之前已经通过电话,电话里的汪佩文讲着新加坡味道的中文,隔着万里距离,探不出她的个性,只觉得中规中矩。 “这里!” “妈妈!” “皮特先生——” 果然,在一众咿咿呀呀的呼喊声音中,纪舒被淹没了。她想起司机大叔的建议,便大声叫着:“汪佩文女士!汪佩文女士!joyce——” 一只纤细有力的手突然拍了拍纪舒的手臂,从人群里一个中年女性的脸对上纪舒的脸:“hello!” 她个子不高,精瘦精瘦的,齐耳的中短发擦在肩膀上,戴着一副玳瑁色边框的眼镜,眼镜片后面的眼睛很大,眼角有一些细纹,可是她的脖子直直的,没有一点颈纹。 她的肤色是南亚特有的那种小麦色,眉毛肯定精心修正过,一丝不苟。 汪佩文皱皱眉:“请别喊了,我在这里。” 纪舒赶紧伸手:“汪女士,你好,我是纪舒。” 汪佩文点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纪舒等她从铁栏杆里面绕出来,对她说:“酒店我已经定好了,就在锦江饭店,他们的车在停车场。” 汪佩文说:“辛苦你。” 她声音低沉,语速很快,有特有的新加坡口音。 根本不等纪舒搭讪或者说什么,汪佩文就旋风一般往前走,两人沉默着上了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