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愉悦。 是那发自内心……愉悦。 *** 阆风城主殿。 幽幽烛火跳动,将殿内众人脸色映得极其苍白。 大殿之上,跪了余名修士,他们颈上扣着厚重锁链,脊背被压得微微弯曲。锁链上金色符跳动,那是一能压制灵力咒语,哪怕催动半点灵力,引来焚身痛苦。 ——全是先前临仙台围困裴千越那几位。 温怀玉坐一旁,脖子上样扣着锁链,脸色苍白如纸。 他脚边就是承朝浑身浴血尸身,老者脸上还停留着死去时惊恐万状表情,一袭湛蓝道袍被染成了深黑色。 不安气氛大殿上蔓延开。 “玄月剑派。” 端坐前方主位人忽然开了,大殿上,一名二多岁青年浑身抖了一下,牵动脖颈间锁链发出一声清脆响。 裴千越不以为意,继续唤道:“苍炎宗。” “雷霆宗。” “落花门。” “琉光山。” 他每提到一个名字,堂下便有一人或几人恐惧发颤,黑暗大殿上只能听见压抑局促呼吸声。 裴千越道:“仙盟成立至今,除六门外,另有二二家宗门。此番参与谋逆,六门占其二,二二家占了家,已近半数。” 他说得很慢,嗓音不知是否因为受伤缘故有些低哑,却不沉。 语调听上去反倒有些轻快。 “……看来你们对座这个盟主,意见很大。” 没人答话。 场这几位修士,是反叛几家仙门里数一数二顶尖高手,甚至有半数是一派之主。但此刻,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开,大殿内蔓延着死一般沉寂。 事上,裴千越每次这么阴阳怪气说话时候,除了风辞之外,没人敢回应他。 但裴千越依旧很耐心:“说说,是座哪里做得让你们不满意了。” “……温宗主,你先来吧。” 温怀玉眸光低垂,脸色被锁链上金色符映得更加苍白:“怀玉只想为命丧无涯谷决辉掌门,以及受伤那八余名弟子讨回个公道。” “温宗主向来古道热肠。”裴千越点点头,道,“至于丹阳派掌门,确是座杀。” “丹阳派掌门决辉,常年与凌霄门往来甚密,更是数次商议暗中谋反,欲除座而后快。座杀得不对吗?”裴千越顿了顿,又问,“还是说,只有温宗主能阆风城安插内应,座就做不到?” 温怀玉垂眸不答。 裴千越道:“带上来。” 主殿大门被推开,率先传来是沉重脚步声,以及锁链地上拖拽声音。 片刻后,一名高大兵人拖着锁链,出现众人面前。 锁链末端,还拖拽着一个人。 来人头发已经全散落开,遮挡面部看不清神情。他身上还穿着阆风城统一制式衣袍,青色衣袍上满是斑斑血迹。兵人将他拖到大殿前方,拎起锁链,才露出那张狼狈不堪脸。 “看来兵人待你有些失了礼数,”裴千越平静道,“戒律长老。” 戒律长老似乎受了很重伤,身上气息已经分微弱,他听了这话,却猛地睁开眼,对裴千越怒目而视:“裴、千、越!” 他张开双臂,似乎想朝裴千越扑过来。下一秒,戒律长老脖颈间金色符一闪,呛咳出一血来。 温怀玉别开视线,闭上眼,似乎不愿再看接下来要发生事。 “戒律长老与叛军里应外合,破坏阆风城禁空法阵,被座当场所擒。”裴千越悠悠道,“戒律长老,你阆风城掌管戒律门规三百余载,告诉座,背叛师门,当处何罪?” “背叛?”戒律长老吐出一血沫,冷笑,“老夫从未背叛师门,若不是你——若不是你三百年前来到阆风城,以妖法蛊惑师兄,让他临死前将城主之位传于你——你有什么资格坐这个位置,又有什么资格表阆风城!” “不传给座?” 裴千越低笑一声:“不传给座,难不成传给你这给他下毒咒,害他御敌时身受重伤,最终不治而亡……师弟?” 戒律长老顿时瞳孔紧缩。 他站起身,走下主殿前方台阶,来到戒律长老面前:“阆风城前城主容寂剑尊是个纯善之人,当年容寂曾救座一命,座为了报答,应承了他一个要求。戒律长老要不要猜猜是什么?” 戒律长老怔然望着裴千越,忽然浑身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裴千越淡淡道:“他要座答应,将你留阆风城,若你不起反心,座便留你一条命。” “不……不能……”戒律长老浑身颤抖不止,心绪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