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辞低头看手腕上沉睡的小蛇。 幼年的小黑蛇是很可爱的。这么大点的小蛇就连蛇鳞上的花纹都没生出来,通漆黑泛光泽,身柔软冰凉,盘起来小小一只,轻得几乎没什么量。 风辞看看,伸出空闲的手摸了摸蛇身。 柔软的蛇身随呼吸微微起伏,冰凉的呼吸喷洒在风辞手上,弄得他有点痒。 手指徐徐顺蛇身往下摸,碰到了纤细的尾巴尖。 蛇类的尾巴敏感至极,尤其尖端处,碰一下就轻轻瑟缩一下。风辞被他这反应逗得起了兴,玩得不亦乐乎。 裴千越方才会睡,还有个原因大致是他被风辞困住,感知不到外界。如今禁制解,感知力逐渐回归,睡得也就没有方才那么深。 再被风辞这么一折腾,就被弄醒了。 他脑袋一动,风辞倏然收回作恶的手,若无其事地别视线。 小蛇似乎还没从沉睡完全清醒,脑袋缓慢扬起来,在原地呆愣了好一会儿。 风辞轻咳一声,脸上露出和善地微:“你醒了?” 小黑蛇顺风辞的手指往上爬,爬到指尖,才口吐人言:“我方才……睡了?” “……嗯。”风辞道,“睡得很沉。” 裴千越没回答,他尾巴下意识动了动,不知是不是仍觉得有异样。 风辞连忙转移话题:“我们大约午就能到折剑山庄,你先变回来吧。” 裴千越仍然不答。 小黑蛇悄然将身缩了回去,在风辞手腕绕了几圈,乖乖盘好了。 风辞:“……” 风辞哭不得:“你这是干什么,当蛇当上瘾了?” 小黑蛇把脑袋伏在风辞腕间,回答竟也理应当:“有何不可?” 风辞:“那等我们到了折剑山庄,你也一直做条蛇吗?” 裴千越还是那句话:“有何不可?” “……”风辞默然片刻,道,“你真不是为了偷懒,想让我自己解决问题吗?” 裴千越尾巴摆了一下,不答话了。 风辞觉得自己可能注是个劳碌命,每天被天道呼来喝去就算了,如今好不容易身边有个裴千越能帮把手,结果这人好像根本不在乎这些事,一心只想和他腻歪。 一点事都不干。 风辞愤愤地在小黑蛇脑袋上戳了一下。 *** 裴千越说到做到,一直到渡船到了折剑山庄门口,它都仍然坚持不肯变回人形。 风辞懒得他计较,索性随他去了。 自渡口下船,便是石阶长梯。石阶两侧树荫茂密,仰头看去,百余阶石梯之上,依稀可看见一座高大的山门,以及那如飞鸟展翅一般的飞檐屋脊。 可在那渡口两旁,有两名穿暗红色衣衫的年轻弟子守。 他们身都背一柄宽大的剑,神情俨然。 风辞还没下船,便听见那两名年轻弟子远远的了口:“李叔,你怎么来了,庄主不是吩咐过,以都不再来了吗?” 船夫解释道:“有位姑苏来的客人……” “客人?可我们——” 风辞掀乌篷船的围帘走了出去。 他含道:“是我劳烦李叔送我来一趟,还请二位莫为难他。” 那两名弟子对视一眼,问:“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前来折剑山庄谓何事?” “我姓陆,陆景明。”风辞从怀取出一枚令牌,递了过去,“我庄主在万海集市上有一面之缘,是他允我带此令牌前来。” 其一名弟子接过令牌,仔细辨认一番:“这的确是庄主的令牌。” 他朝风辞躬身行礼:“公子莫怪,弟子这就带公子进庄。” 可哪怕风辞手持令牌,想进庄也不那么容易。 从码头到折剑山庄,这短短百余阶石梯,风辞便见了三道屏障,五六种禁制,还有数名弟子特意守在山庄大门前,对进出人员仔细搜查。 风辞这个外人更加不能免俗。 他乖乖站在山门前被搜身,一抬眼,便看见高高悬挂在头顶的匾额。 那块匾额看上去有些年头,可折剑山庄个大字写得张扬有力,依稀能看出执笔者的狂放气度。 风辞好奇问:“这匾上的字是谁写的?” 折剑山庄以剑为武器,功法刚毅霸道,但门下弟子并未养出这等习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