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都说你已经死了。” “怎可能呢,你说过你会回来的。” 裴千越靠在石床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青年落在床边的手。只虚虚地握,像是怕惊扰了什。 “容寂说我疯了,我把他打了一顿。”裴千越唇角扬起一个愉悦而残忍的微笑,“下次他再说这样的,我会杀了他。” 风辞背靠石壁,轻轻闭上眼。 山洞里回荡裴千越低低的音,他说了很长时间,说到最后再没有什可说的,沉默下来。 风辞回头看过去,裴千越低头埋在青年掌,一动不动。 许久,山洞里才重新响起有点发闷的嗓音:“我真的……非常念你。” *** 幻境中的时间流逝得很快,日夜交替不过转瞬。 一连好日,灵雾山什事也没有发生。 风辞看裴千越每日早晨出门练功,回来时给青年带上一株花束,再与他说会儿,翻出他留下的秘籍读一读。 日复一日,日子堪称枯燥。 可这样枯燥乏味的日子,他过了三千年。 风辞越看里越不是滋味,他的确知道过去发生了什,如果代价是让裴千越重新经历一次,他宁可不要。 洞又传来蛇类爬行的窸窣声响,风辞躲在石壁后,暗自下了决。 如果幻境里找不到唤醒裴千越的机会,他只能冒险出现在这人面。 总比这样没完没了的等下去好。 洞外有光芒浮现,应当是裴千越化成了人形。风辞深吸一气,正走出去,却听得忽然道:“什人?” 风辞脚步一顿。 他很快意识到,裴千越不是在与他说。 一道素白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洞,风辞偏头看去,看见了乎垂到地面的长发,及那张俊美无双的侧颜。 “……主人。”裴千越怔然。 青年站在明暗交错的洞,朝他淡淡一笑:“好久不见,小黑。” *** 风辞曾经过,或许是裴千越做了什,又或者有人暗中动了什手脚,才导致他的肉身傀儡姿态醒来。 可什都没有。 他的肉身就这毫无征兆地醒了过来。 又或者说,暗中动手脚的那个人动作非常隐蔽,不仅裴千越没有发觉,就连风辞这个旁观者都没有瞧出任何破绽。 也并非毫无破绽。 哗啦—— 青年摔倒在地,掀翻了放在床头的陶瓷花瓶,及今早刚被裴千越采回来的新鲜花束。 “主人!”裴千越快步走到他身边,将他扶起来,“当。” 裴千越扶他坐回床边,看也没看那散落在地上的花束和碎瓷片,低声问:“你要做什,我帮你。” 青年没有会。 他脸色极其苍白,垂眸看自己的双手,神色依旧淡淡的:“这具肉身……” 裴千越道:“许是主人这具肉身很久没有使用,魂魄暂时无法与肉身融合,等再过日——” “已经十天了。”青年道,“灵力全无,难走动……这不就成了个废人吗?” 青年语调很慢,像是不太流利。他说这时神情没有丝毫波动,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不会的!”裴千越的语气难得有些急躁,他深吸一气,才放缓了语气,“我会办法,你不会一直这样……我不会让你一直这样。” 青年抬眼看向他。 他注视了裴千越很长时间,神情好似疑惑,片刻后又恍然:“你怕我走?” 裴千越一怔,垂下眼眸。 他当然怕。 他害怕青年因为无法与肉身相融,索性再次离开这里。这一去,恐怕就再也不会回来。 “你害怕的是得而复失。”青年轻声道,“我明白了。” 裴千越眉宇微蹙,似乎隐约察觉到了什:“主人?” 青年一点点抬起手。 他的动作依旧十分僵硬,双手触碰到裴千越的侧脸,轻柔而缓慢地抬起来。 “我不会走。”青年那双沉静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