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敦年纪虽小,却已经下过场,他是考过县试的学子,只是惜败于府试。虽然目前没拿到功名,可这也是杜家第三代的男丁中最有本事的一个。 士农工商,大周朝依然是一个封建的农业社会,这时代里最高人一等的是士人。而士这一个阶层依附的还是官。 打从这一片大地上出现科举这一回事,士这一个最好的出身就变成考试定终身。若科举金榜提名,高官得做。不光是求得功名的士子前途远大,便是其家族亦是一片光明未来。 “敦哥那孩子吃苦了。”崔氏一听女儿的话,她的注意力也被转移过去。对于自己生下来的一女二子,哪一个都是崔氏的心肝儿。 只是这些个孩子各有侧重点,女儿绵绵在崔氏的眼中就是得挑一门好亲事,这才是给女儿最好的爱护。女儿家嫁人在崔氏瞧来是相当于人生的第二次投胎,第一次没得选,第二次把握在爹娘手中,当娘的崔氏自然要着眼的仔细相看,万万不敢疏忽半点。 小儿子杜啟是崔氏的开心果,她盼的就是孩子平平安安,至于学业?在崔氏眼中的儿子啟哥儿不是一个坐得住的小人儿,瞧啟哥儿常常为学问头疼的模样没半分读得进去。就崔氏瞧见的,就是她家的女儿绵绵没少拿做学问的事情逗趣一下弟弟啟哥儿。 唯有长子杜敦,这一个孩子是崔氏一辈子的人生中,最最顶顶骄傲的存在。 这一个孩子也是崔氏在杜家立足的根本,也是她如今腰杆儿直起来的根脚。当初有些闲言碎语的,就说崔氏不贤惠,说她嫉妒小性子的把持住夫君不给纳妾。 崔氏当初是有些心虚的紧。她只是面上逞强,她就是唬得别人一跳。 直到学业努力,还考过县试的杜敦在杜家给亲娘崔氏出头。杜敦表示读书人家讲究清贵门风,清白人家的后宅清静,一心一意待发妻是美谈事。打那儿后,杜家内部至少没什么异样的二话声再传出。 可以说崔氏的心头,她对于长子杜敦这一个孩子,那是爱的跟眼珠子一样的看重。 偏偏就是杜敦这一个稳重的少年郎,他在家的时间最少,他多数时候全在书院里求学。这是让崔氏的一腔母爱有点无处搁放。 “娘,女儿有些话,女儿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说。”杜绵绵开口的语气有点小迟疑的模样。 “你这话特假,你明明就是一幅想说的样子。”崔氏给女儿一个小眼神,知女莫若母,她还能不懂女儿的小心思。 杜绵绵捂嘴笑了,她道:“女儿就知道瞒不过娘的火眼金晴。” 杜绵绵笑过后,她是收敛起嬉笑之意,她神色端正起来。她说道:“爹那儿似乎对于女儿的婚事……爹是同意祖母的意思。” 崔氏的神色变了一下,她眉头跳动一下,她的目光转移,她望向女儿问道:“你还听说什么?娘都想不到你成一个包打听的。” “关乎女儿的终身大事,女儿哪能不关心。”杜绵绵伸手,她是握住亲娘崔氏的手,杜绵绵说道:“娘,你不必为女儿的婚事跟爹争论,更不要去逆了祖母的意思。” “娘心疼女儿,女儿是知晓的。”杜绵绵懂得亲娘的一翻心意,她的话里意思却是着重点在另一处,她说道:“只是女儿瞧着侯府这一门亲事多少人家,那求都求不来。女儿能嫁高门,于杜家而言是好事,于女儿而言也没什么能挑刺儿的。” 嫁谁不是嫁。 杜绵绵嫁进高门,为着在侯门这位亲家的眼中不被看轻,杜家一定给杜绵绵备一份厚重的嫁妆。 女子未来在婆家,那靠什么直起腰杆儿。除了夫君能干,儿子争气外。那就是嫁妆啊,嫁妆代表的是娘家人对出嫁女子的看重。更主要的是在这一个时代里,唯有嫁妆是属于一个女子的私产。 这一份私产是受到官府的保护。 搁杜家这等商户人家,如果女儿不是高嫁,真是低嫁的话,那嫁妆就未必能多如人意了。 “感情就是为娘的在一灶里发火,一头热。”崔氏跟女儿绵绵嘀咕一句。 “娘,你有没有注意到,你这些日子里跟爹有些赌气。爹都多去祖母那儿好些回,爹还偶遇上几回杨姨母。”杜绵绵的语气里,杨姨母这三个字咬着重音。 杜绵绵不光发现她爹跟杨楚楚在祖母那儿有偶遇,她发现这些偶遇里有堂姐杜贞贞的影子。 这让杜绵绵对于堂姐杜贞贞的恶感一下子升起来。毕竟,堂姐这就不是人干事。这在破坏杜绵绵亲爹亲娘的感情。 “……”崔氏没回话,可她的神色变得难看起来。 “娘。”杜绵绵唤一声,她感觉到亲娘崔氏握紧一下她的手,亲娘的力道有点大。 “杨表妹跟你爹……不可能。”崔氏是相信自家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