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几代皇权更迭,尉迟家却屹立百年不倒, 始终为京都第一望族世家。如此权贵自然是别的士族挤破脑袋也想要攀附上, 更何况传闻那尉迟家大公子龙章凤姿、芝兰玉树, 更有八斗之才、踔绝之能, 年仅十四便替皇帝解决了长达十年未解的刺州贪污一案。如今虽还未在朝为官,却已经受到皇帝的重用。 出身高贵、才华横溢, 又有超凡之姿、前途无量,不知何时就成了名门贵女之间常聊的话题人物,京都中人对他的赞美之词更是数不胜数,吹捧的已然是天上有地上无。 水华原本就对这种口口相传的言论半信半疑,吹的如此之过,更是让水华心生反感。尤其她还知道,那人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所有的赞美皆是夸大其词。 尉迟家家风严谨,世代只能一夫一妻,女子不可招蜂引蝶,男子不可寻花问柳,一生一世要对配偶保持忠贞。便是没有别的美誉,光如此家风便很难不让女子心动。 水华出身名门,父亲是正二品尚书,而祖母乃是公主,水氏在朝中的地位不比尉迟家低。名门贵女从出生起就已经开始相看夫家,水氏与尉迟家门当户对,因此水华打小便听说过那尉迟渊。 年少时她也不是没有因那些溢美之词和尉迟家家风动过心,然而一次无意间捡到的一本诗册,让她开始恢复清醒。 水华喜欢诗词歌赋,因此捡到那本诗册便好奇的打开来看。可惜除了开头有三篇称得上佳作的诗词外,后面的皆平平无奇,甚至有些故作高深,浮而不实。 更让水华不齿的是,最后竟然还有两篇淫诗。 合上诗册,她已是羞恼不已。那淫诗里将女子描写的极为污浊不堪,各种不堪入目的词语,简直看的水华要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她出身名门,任何男子面对她都是毕恭毕敬,从不曾被轻贱半分。如今看到有人对女子如此轻贱,气的只想揪出此人教训一顿。遣侍从去打听,这诗册乃是从尉迟家中流出,而从那诗中透露的信息来看,作诗之人绝非寻常普通身份。她又仔细翻了翻诗册,终于在一角落里看到了一个“渊”字。 她不敢确信此渊是否就是彼渊,毕竟这与传闻中的形象大相径庭。直到隔日闺中密友给她看尉迟家大公子一篇被传诵的诗赋,那字迹那内容,正与诗册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水华终是明白,口口相传的话最是不可信。 她找人买通街上的地痞流氓,将上街的尉迟渊绑起来毒打一顿,最好断了他的子孙根,可惜三次都没成功。 再后来听到旁的人对尉迟渊大肆赞美,她都要冷笑三声。只是最令她难受的是,父亲也常念叨那人有多么多么的好。父亲二十岁时便考中文武双状元,竟会看不透一个腌臜顽劣之辈,可见那人有多么虚伪,多么会伪装。 水华数次对父亲旁推侧引的表示对那人不感兴趣,却不料有朝一日,突然就被告知要与那腌臜定亲。 她气的顾不得贵女姿态多次大闹,一向疼她的父亲竟不欲尊重她的意愿,硬是要焊死这门亲事。 “休要胡闹!爹这是为了你好!”父亲每次都这样说。 她在家中呆的快要郁闷出病,听闻辞官的老祭酒在家乡云州办了所书院,便前来拜学。为了方便隐瞒身份,她便女扮男装。 她先前跟着一位易容大师学习过,无论是外表扮相还是声音,她都能模仿的惟妙惟肖,因此也毫不担心会暴露,留下不好的名声。 总算是到了云州书院的门前,然而书院却建在半山腰上,还得自行爬上去。水华以前就听说张老祭酒惯爱给学子设立难关,这书院开在城郊还是山上,想来便是为了考验学子对于求知的毅力。 漫漫青石台阶仿佛没有尽头。前方零零散散走着一些学子,日后都将是她的同窗。水华跟着走上去,拐弯处却看到路旁竹林里插着一把极其漂亮的,散发着淡淡幽光的玉剑,似乎在引诱她过去拔下。 “咦?”她有些惊奇,不明白为何这里会有一把如此漂亮的剑。抬头看看前方的准同窗,他们却对这把剑目不斜视,唯有一人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