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本连遇战乱又遗失了,才导致您拿着一本有错的书奉为圭臬,还要将明知是错误的注疏教给学生!” “你” “还是您根本没看出来那几处蒙童都看得出来的问题?” “这” “您教导我说,修道亦修德,修德为修道。您看不出明显的谬误,对于书中的疑问没有质疑精神,这是道没修好。您其实看出书中明显的谬误,但您那僵化的脑袋不以为然,将这些错误一代代地传授下去,甚至不去提醒其间的问题,使其永无被思考和被修正的机会,这是德也没修好。您现在还站在讲案上我感到非常奇怪,您难道不应该走下来,和我一同面壁反思吗?” “” 满室寂静。 刚才还在幸灾乐祸的甲舍书生们都已经听傻了。 见过质疑师长的,这在书院还是被推许的,认为有思想的行为。但是也没见过连儒家经典,明经科教科书,天下学子奉为经典的五经要义也敢质疑的货。 更要命的是,这个众人以为是草包的家伙,质疑的点很狠辣。这人说的孤本,在天阁,都是在座学生入学后才隐约听说,却都没机会接触的高端货。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有人屁股移动,把座位挪得离铁慈远一点。 姚先生站在台上,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出去和铁慈一起面壁是不可能了。 责骂她也没那个脸,铁慈提出的问题,他确实无法回答,他连孤夜集都没听过。 而那两处谬误他心知肚明在哪,不敢面对。 他只能站在台上,受刑般地熬过那一刻钟,对着底下齐刷刷的头颅,熬到青红黑白的脸色转盘般转过一圈,才勉强咳嗽一声,继续上课。 铁慈也不和他继续杠。站在讲堂门外,把书本往墙上一放,双臂架上去,睡觉。 昨晚没睡好,男人为什么个个打呼? 以后她三宫六院,不选绝色,不选家世,首选打不打呼! 刚趴上去,就听见“嘘”“嘘”声音。 谁在随地大小便? 铁慈回头,就看见对面甲舍优堂,一人在讲堂里探着脑袋,正对她嘘嘘呢。 距离有点远,隐约看出是丹野。 他旁边是呼音,他姨,伸出长腿,一把将身子已经快要歪出座位的外甥给勾回来。 但上头先生已经看见了,点了丹野回答问题,丹野站起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见那先生手臂一伸,对他做了个“出去”的手势。 铁慈心中哈哈笑了一声。 果然很快,丹野抓着一本书走了出来,不在自己讲堂外罚站,走到铁慈身边,也学她将书往壁上一放,趴在书上,和她脸对脸,睁着一双大而眼角弯弯的眼眸看着她。 两人气息相闻,铁慈觉得有点太近,往外挪了挪,丹野却又追了过来,眼看再挪就要挪出墙外,铁慈无奈停住。 讲堂外走过一个人,本来直接走过,侧头一看,忽然停住。 铁慈隐约感受到有如芒在背感,回头。 在她回头那一刻,那人走开,铁慈回过头来,只看见空荡荡的讲堂门口。 铁慈也没在意,干脆将书拿了下来,站直了。丹野无趣,也只好拿下书,拿书扇着风。 铁慈想到一事,便问他:“你怎么来这里了?” 怎么看这位都不像是爱读书的,对贺先生的关门子弟这种荣耀也不见得感兴趣。 丹野倒也明白她的意思。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