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容溥不是丹野,若是丹野,知道了说不定闯得更快。 屋外没了动静,她以为容溥就会离开,又不急不忙洗了澡。 谁知过一会儿又是脚步声响,随即容溥的声音竟然就在门口又响了起来,“田兄且慢。屋内有人洗澡。” 胖虎的细嗓门百无禁忌,“呀,洗澡啊,怎么啦?进啊。我会绕开地上水的。”说着就掀门帘。 门帘一掀开又落下,容溥的声音还是那么平平静静,“叶十八在洗澡,他不喜欢有人打扰。” 胖虎是老实人,立即便停了,就站在门外等,过了一会耐不住寂寞,充满艳羡地说:“十八兄又不是女人,做甚怕人看洗澡。我听说他今早操死蛇揍了马德,着实是条汉子,想必身上肌肉虬结,劲健得很……” 铁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 真要说虬结,大概就这里吧。 “……容兄你和叶兄交情不错吧,你们都是盛都人,一定是打小的交情,你看过他洗澡吗?” 铁慈:……这什么灵魂问题! “……没有。”片刻后容溥又道,“以后应该能看到。” 铁慈:“……” 如此普通,又如此自信加二。 此时又有脚步声起,这回是胖虎和容溥异口同声道:“李兄,里头叶十八在洗澡,他不喜欢人打扰。” 李植也听话地立即停住,过了一会,李植不知道对谁说:“……叶十八在洗澡。” 又不知道是谁经过,四个人的声音:“……叶十八在洗澡。” …… 外头有人问:“您几位为何站在门口不进去?” 一阵发自灵魂的沉默。 大概除了容溥,其余三人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守在这里。 铁慈几乎能想象到那一幕——三个大男人排排站在门口,逢人就说:“不好意思,叶十八在洗澡,请勿进入。” 她再也洗不下去了。 她哗啦一下站起身,顾不得头上还有胰子还没冲尽,站起身的一霎,却看见门帘好像掀开了一条缝。 她一抬手便是一枚银针从指尖射出。 那门帘却飞快掩回,银针无声钉在门帘边缘,银光一晃一晃,像闪烁的眼睛。 铁慈匆匆穿衣,无意中看见压在枕头下的西洋表,才发现自己一觉睡到了黄昏,正是晚膳时辰,田武忘性大,大概是忘记带饭盆回来取饭盆,其余几人则应该是吃完回来了。 她睡觉起来没看时辰,才有这守门洗澡之祸。 这时外头一阵飞一般的脚步声,在那几人传声机一般挡门之后,门外那人兴奋地道:“没事,叶兄和我交情好,不介意的。”说着就要往里冲。 那声音正是丹野。 容溥要拦他,他早就灵活地挤掉胖虎,钻了进去,一进门看见热气弥漫,便将袖子一捋,大声道:“叶兄,我来帮你……” 热气稍微散了些,对面,站着衣冠整齐,头发微湿,正在慢条斯理扣护腕的铁慈。 丹野“擦背”两字硬生生卡在了嗓子里,对面,铁慈抬起眼,道:“狼主来得正好,那水就麻烦你帮我搬出去了。” 她沐浴方过,从头到脚还蒸腾着微微的热气,越发显得长发乌黑,眼睫凝着细小的水珠,掀起眼皮看过来的时候,闪着盈盈的光,越发显得眼尾修长眼波流眄,于这黄昏朦胧烟气里,平白生出三分魅色。 而一袭便袍紧紧贴着尚自微湿的身躯,侧面可见细腰之下隆起的线条惊人流畅。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