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慈决定就当没听见。 地上果然还有一袋子羽毛,洁白如雪,铁慈拿过袋子,道:“我让婢子给你做个鹅毛扇吧,天热了正好用着。便当谢礼,如何?” 这样万一山长追查天鹅如何少了一只,只要看谁用鹅毛扇就行了。 容蔚笑:“好啊。” 火灭了,鹅也吃完了,铁慈却不好当着容蔚的面再去翻书,正想着这家伙怎么还不走,却听容蔚道:“听说容溥和丹野都搬去你舍间了?” 铁慈嗯了一声,心念电转。 容蔚带笑的眼波掠过来,“你倒是个香饽饽。” 铁慈笑道:“先生这是说得哪里话来,又不是为我去的。” 容蔚瞟她一眼,“不为你为谁?容溥和丹野甲舍住得好好的,你来了,便都忽然跑到戊舍去。怎么,你们在盛都交情好到这种程度?” 铁慈抚膝叹道:“要我怎么说好呢!” 她这么作态,倒引起了容蔚兴趣,不禁笑道:“怎么,难不成是这两人……”他指尖相对碰了一碰,眉毛一挑。 铁慈给他这灵魂一碰碰得险些要笑出来,忍笑做惊诧状,“先生大才!既然你猜中了,我也就不隐瞒了。是的,因为容溥看上了丹野,所以才追着他跑啊!” 容蔚:“……” 远处戊舍,容溥和丹野齐齐打了个喷嚏…… 容蔚低下头,仔细打量铁慈神情,想看看这满嘴胡话的小骗子心虚的表情。 奈何铁慈一脸正气,昂然不动。 仿佛她刚组的cp确实磕到了真。 半晌容蔚笑了,摇摇头,想起了呼音对容溥的不同寻常,丹野对容溥的莫名敌意,和自己的绣衣使隐约探听到的那个消息。 叶十八说容溥喜欢丹野那是开玩笑,但是容家一直想要交好并控制西戎倒是真的。 容家没有兵权,处处为萧家掣肘,他隐约查到容首辅是想容溥娶西戎贵女的。只是身为臣子和外邦王族女通婚是大忌,也不知道容家打算如何行事。 容溥其人心思颇多,借着叶十八的幌子,想在丹野身上下功夫也正常。 他心中转过这些念头,却不打算对铁慈讲,以免被怀疑身份。毕竟一个辽东普通官员之子不该知道这么多。 铁慈也知道这什么容溥对丹野有意思的胡扯骗不过容蔚,本已经想好一套说辞,打算引着他往西戎和朝廷关系方向想,不想容蔚居然也就不再问了,倒松了口气。 转念一想,以容蔚的聪明,想到这些也不奇怪。 两人各怀鬼胎呵呵一笑,同声祝福容溥丹野百年好合。 戊舍,容溥丹野再次齐齐打了个喷嚏…… 容蔚转了个话题,问铁慈:“你半夜潜来这里做甚?” “那先生为何又半夜特地来此处烤鹅呢?” “什么叫特地。”容蔚白她一眼,“我天天晚上都在这里吃夜宵。我容易饿,餐堂晚上又不开火。这里独门独院,僻静。地方又开阔,又有遮挡。最妙不过了。” 说着给铁慈看他藏在这里的用具,一个空着的书柜,放着诸般用具调料,连各式刀具都是齐全的。 另外还有狐狸皮,兔子皮,鹅毛,鸡毛及藏起来的鸡蛋若干。 铁慈:“……” 敢情天下文人心中圣地,跃鲤书院藏书楼,已经成了这货的小厨房。 既然他都把这里当厨房,天天在这里吃夜宵,铁慈就不能再撒谎,不然以后每夜怎么来找书呢。 铁慈只得道:“我需要来找一本书,一本可能是贺夫人看过的书。我答应帮贺先生查清楚他夫人当初逝世前一天都做了什么。这是他推荐我入学的条件。” “那我帮你,需要找什么?” 吃人嘴短,铁慈只得含糊道:“大概是一本游记吧,想看看贺夫人当初可曾在书上做批注。” 书院的藏书,除非大家,是不允许随便做批注的。但铁慈估计不会有人和贺夫人说这个,毕竟她在书院地位崇高。而贺夫人的性子,应该也想不到那么多。 日常无事,没有孩子,夫君不常在家,周边同僚夫人们格格不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一定是寂寞的。既然喜欢呆在藏书楼,那八成会有对着书本倾诉的习惯。 两人回到二楼,找到一把梯子,爬到书架高处去找书。 两人共用一把梯子,铁慈在最上面,容蔚在她下面三层。 两人速度快了些,半个时辰后,翻完了最上面一排的游记,没有收获。 铁慈便往下走一格,却没想到这梯子年久失修,底盘不稳,她往下走的时候踩到梯子边缘,叮的一声,一根钉子从接缝处蹦了出来,然后梯子猛然一歪。 铁慈下意识要倒翻,忽然想起两排书架间距离窄,不够她倒翻,可别翻过去撞翻书架,生生顿住。 这一顿,身形便不可控往后栽。 砰一下,她后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