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吓了一跳,连喊两声,见她未答,下意识转头,目光梭巡一圈,落在高嬷嬷脸上。 高嬷嬷脸色不动,扯了扯嘴角。 “嬷嬷为何要这般做?” “奉夫人之命。” “容夫人又为何要令你下杀手?首辅明明同意了给这孩子一个真相。” “老奴奉的是夫人的命令,而夫人虽然答应给他一个真相,可没答应不处理掉他。” “为何要处理?” “夫人说:这事儿已经过去许多年,忽然冒出来一个贺夫人子侄,代贺先生查找真相,你们不觉得可疑吗?给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知道这里面来龙去脉,将来流传出去,山长也好,首辅也好,跑不掉一个威逼师娘,欺师灭祖的名声,届时诸位又该如何自处?”高嬷嬷背书般地道,“夫人说,诸位的令名关乎这士林清誉,而她一介女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无所谓这生前死后名,便代诸位将此事斩草除根,成全诸位和贺师师徒一场的恩义。” “你用了什么?毒?为何只有他倒了?” 山长神情惊愕而古怪。 容家不是知道这位身份的吗? 难不成知道内情的人都没告诉容夫人? “毒涂在金石盒子的前半部分,只要他去拿,便跑不掉。为了让他死个明白,这毒两刻钟后才会发作。” “嗐!你家主子……你家主子!”山长猛地一推桌子,“解药呢?解药拿来!你们主子犯下大错了!” 他把桌子推倒,伏在桌子上的铁慈猛地往下栽,眼看就要嘴啃泥,忽然一人冲入,接住了她。 清凉微带淡淡药香的气息,是容溥。 高嬷嬷的声音:“公子,您怎么来了!” 容溥的声音里含着怒意,“高嬷嬷,你把她怎么了!” 高嬷嬷道:“公子,听闻您在书院和这小子颇为交好?老夫人也让老奴带话给您,勿要随意结交草莽,仔细中人奸计。” 头顶上容溥似乎冷笑了一声,语气倒和缓下来,道:“是,孙儿谨遵祖母教诲。但是此人并不是奸人,我们容家也决不能伤她,祖母不知内情,闯下大祸,还请高嬷嬷立即给我解药。” 铁慈感觉到他手指冰冷,心想这人身体可真差。 高嬷嬷道:“公子,能让你如此不孝,违逆祖母,这人便已经是奸人了。” 容溥沉默了一会,没有再说话,铁慈感觉到他在身上摸索着什么,随即高嬷嬷惊呼一声,道:“公子,这是您的保命药,用一颗少一颗,您拿出来做什么?” 容溥淡淡道:“既然祖母不肯赐药,那只能拿我自己的来试一试了。” “不可!” 铁慈心中叹口气,略略移动了手腕,让容溥一垂手,就能触及自己腕脉。 平日里那么精明的人,今日怎么傻了,都不知道先把一把她的脉。 果然容溥的指尖下一刻便触上了她的腕脉,他微微一怔。 铁慈赖着不起身,心想公子爷您既然已经为我违逆一次你祖母了,再违逆一次嘛。 然而容溥随即就叹口气,道:“十八。” 铁慈也叹口气,手撑住席,抬起头来。 真是的,来这么快干嘛。 她还想多听两句呢。 一直稳稳端坐的高嬷嬷猛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