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道好,萧问柳兴奋地和铁慈道:“东明县有很多萧家开的药堂医馆,都是半卖半送给穷苦人看病的,还有育婴堂,专门收养弃婴,里头的娃娃好可爱,可是太祖母爷爷叔伯们都不许我去,今儿我带你去瞧瞧好不好?” 铁慈心中一动。 萧家广结善缘,博买名声,做这些公益事业不足为奇,可是就冲那夜萧家明着救灾暗地里掘堤的行事作风,她就觉得这善事还得仔细瞧瞧。 当下应了声好,萧家下人们又是一阵忙碌,下半晌才出门去。 顾小小恐惧人群,自然是不去的。其余人分乘了车马向县城而行。 萧家老宅并不在东明县内,城门本来是关着的,下午不再进人,然而看见萧家的马车,守门的兵丁二话不说便让了路。 此时街市上还算热闹,众人一路逛过去,关帝庙前摊位众多,斗鸡的,斗羊的,杂耍的,唱大鼓的,吵嚷成一片。 他们这行人很是显眼,不仅是因为衣着华贵派头很大,还因为二师兄那一身奇装异服,磁铁一般吸引众人偷偷围观,而二师兄向来很享受成为人群焦点,昂首挺胸,苏格兰裙在风中猎猎,每一步都是来自大洋彼岸的风情。 萧竞陪在飞羽身边,不住地问她想要吃什么喝什么,总是被乐无逊一膀子拐走,过一会儿又锲而不舍地跟上来。萧问柳则跟屁虫一样跟在铁慈身后,不停地和她介绍哪些东西好吃好玩,铁慈便一一买给她,都是些寻常东西,萧问柳却吃得眉开眼笑。 萧问柳指着一面杏黄底黑边的旗帜给铁慈看,道那便是萧家的标志,铁慈一数,这集市上挂这旗帜的几乎占了一半,她指着一处连绵的棚屋,那屋子旁边便是当铺,外头无数人卖酒食,瞧着很是热闹,问:“那是何处?瞧着不像茶寮。” 萧问柳眨巴着眼睛,道:“那处,我爷叔都说不是好处,从不许我去。” 那边萧竞微红了脸,在和飞羽说:“飞羽姑娘,如博戏花楼这等场所,我们萧家子弟都是严令不许去的……” 铁慈听着里头呼卢喝雉之声,便知道是赌场了,只是当前朝廷是禁赌的,虽然禁不住,但大家多少会收敛一些,将门户遮掩上,规模并不大。若是高官贵宦赌博,多选深门大院,密室相博,彩头也极大,像东明这样公然开这么大规模的赌坊,她还是第一次见。 萧家再伪饰正派谦虚,骨子里的嚣张,在自己地盘上,还是掩不住的。 那边,飞羽站住了,好奇地问了萧竞几个问题,当得知此地赌博官府不管,甚至官府还有份子钱,遇事还能保护一二,赌博的花样也多,斗物赌博也多,鹌鹑圈,蟋蟀盆,斗鸡坑,等等。入了这赌场还能一条龙服务,吃喝玩乐俱全,因此远近闻名,还有人千里迢迢赶来玩上十天半月,精穷地回去,过不了多久又来了。 飞羽听着,那笑意便越发深,颊上一点酒窝若隐若现,瞧得萧竞快要醉去,心想飞羽姑娘笑容如此美丽,想必此刻心中正在想着极其美好的事。 飞羽一边和他交谈,一边在经过某个铺子的时候,顺手在人家竹棚上做了个记号。 过了一会,她说要解手,进了路边一家首饰铺子,直接穿过人家店铺,入了后一进的院子,再翻到隔壁一间不起眼的小院内。 小院内一高一矮两人在等着她,飞羽开门见山地道:“拿我得到的那批渊铁武器做饵,把老十一诱过来,要让他发现这里的赌坊,把他留在这里。” 矮个子乐呵呵地道:“让他赌的精穷么?公子您计策真好,咱们辽东禁赌太严,金娘娘家管得也紧,听说十一王子好久没赌了。” 飞羽瞟他一眼,嗤地一声笑,俱是不屑。 高个子道:“蠢货!费那老大劲儿把人骗过来,自然是要他死在赌坊里。” 飞羽微微一笑。 当年既然把老十一拖下水熏陶成赌鬼,自然不容他轻松戒赌。 金家有权势又如何?金氏管得紧又如何?辽东钻不了空子,出了辽东呢? 只要他金家还想上位,只要老十一还想着王位,那就和老二一样,经受不住渊铁武器的诱惑,哪怕就是为了翻本,老十一也得来啊。 老十一和老二一母同胞,都是金侧妃所生,金家清贵,很会招揽人才,麾下很有几位名士,他垂涎已久了。 上头有十七个如狼似虎的哥哥虽然不好,但是方便他这个小可怜捡漏啊! 每个哥哥手里漏一点,就够他嚼谷的了。 这些年的欺辱的债,也该慢慢还了。 老二之前失踪,金家就没头苍蝇般找了很久,在他手上狠狠折了一番人手,又被套走了许多银钱,绕了好多冤枉路,如今好容易把老二弄回去,但因为那暗地里炼制武器的事,失宠是必定的了。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