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滑过来的半边衣裳,干净的深红色深衣,连褶皱都看起来温暖。 她盯着衣裳看了半晌,闭上眼睛。 月光从小舷窗之侧泻入,光芒流转,在她额角覆一层宁谧的白。 她睡着了。 …… 铁慈是被外头的喧闹声吵醒的,还没睁开眼那一瞬便在想,大意了,怎么睡到最后才起? 但睁开眼,看见众人都在睡眼惺忪坐起身,而喧哗声是从外头传来的,军靴踩得船板咚咚响,有人在喊:“都集合了!起来!起来!巡查船的老爷们来了!” 巡查船这么快就来查了。 这来得太早太猝不及防,大抵就是要选人全无准备的时候来。 铁慈正要起身,身边似乎还在呼呼大睡的伙夫忽然大长腿一架,架在了她身上。 铁慈低头盯着那腿,穿着破旧裤子也能看出修长笔直,腰间腰带松散了,微微露出深红色深衣一角,昨晚给她当被子的衣裳,不知何时已经穿回了她身上。 四周的人纷纷起身,伙夫却一动不动,铁慈明白他的意思,便也慢慢伸懒腰故作磨蹭,并递眼色让丹霜先出去。 等到大通铺里的人全走了,伙夫才道:“青天白日的,船把头还会陪着巡查,对着册子一个个看过去,你觉得能行?” 铁慈皱眉,她知道不能行,虽说扮成了二担,也只能粗粗相似,没有长久地相处和琢磨,是无法把一个人扮演得天衣无缝的。 日常混在水手中干活,大家都忙碌,彼此又熟悉,谁也不会没事盯着别人脸看。 但是一旦船把头陪兵丁巡查,必然一张脸一张脸仔细查看,到时候一定能看出问题来。 所以她留下了二担,就是打算在巡查时把二担换回去,要想二担乖乖配合也不难。 但今日巡查来得太快,一时竟然是来不及了。 伙夫在伸懒腰,一边伸一边瞟她,忽然往她身上一扑。 铁慈抬手就抵,对方却牛皮糖一般赖上来,抱着她哗啦啦一阵翻滚,一直滚到通铺尽头。 他翻过来的时候铁慈便心有所悟,也没抗拒,就趁势伸手在他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 这把掐得又狠又准,疼得伙夫一个哆嗦,倒抽一口气,再一看,底下这家伙还是端庄圣母般的眼神。 就,很分裂。 砰地一声,两人撞上板壁,感觉好像把船都震得歪了歪,然后铁慈觉得身下一空,整个人翻了进去。 这最靠边的铺位底下竟然是空的。 只是并不是什么密室,充其量算个小夹层,也就勉强能睡一个人,还有点挤。 伙夫蹲在上头,还把她往下压了压,长腿往里搬了搬,唏嘘道:“没事多动动,瞧你,胖得都塞不下了。” 铁慈:“……” 随即她微笑:“阁下倒是够瘦,屁股都没二两肉。” 伙夫顿觉屁股又痛了。 然后他砰地一声将通铺的木板给盖上了。 他起身,踢踢踏踏向外走,门外,二担已经出现了,神情迷茫,脸色苍白,直着眼跟着人流走。 因为都是刚起床,这种惺忪之态并不显眼。 伙夫过去,一手揽住二担肩头,笑嘻嘻过去排队。 与此同时,在某个角落,丹霜被一个高个子按在舱壁上,捂住了嘴,另一个矮个子,将一个人哗啦一下从水下吊出来。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