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溥这是不是气疯了。 烟花足足放了半个时辰,直到容溥听见头顶细微的蹭蹭几声。 他不动声色,没让店家停。 窗外雨已停,对面一抹山色淡影笼烟青,容溥推开对着露台的隔扇门走了出去,此时众人心急如焚,也无人有心情赏山景,都只是有点诧异地看着他的背影。 有人想要跟过去,立即被反应过来的杨一休拦住了。 虽然都是跃鲤书院学生,但也有个亲疏远近,总归是要小心些。 看守的士兵探头看看,想要过来。杨一休有意无意一拦,笑道:“老容,透透风就回来,露台高,小心失足。” 容溥便摆手表示知道。 士兵一看那露台凌空,底下足有两丈高,确实也没人会跳下去,便又缩回头去,雨刚停,檐下会滴水呢。 容溥就站在滴水的雨檐之下,一个众人只能看见他半边背影的角度。 一双黑色靴子,无声无息地从檐上探下来,靴子上方是修长的小腿,在他脑袋上方晃啊晃。 容溥微微偏头避开这双恼人的靴子,心想这王八羔子果然一看见烟花就蹿过来了。 毕竟这时辰和地方,放烟花的行为都很敏感。最起码慕容翊一定能察觉。 没有时间吃醋或者挑衅,他将今晚发生的事迅速说完。 上头慕容翊不急不忙听着,呵呵笑了一声,道:“哟,果然来了。” 容溥听着,目光一闪,道:“你该知道要做什么,但是我还有个要求,你要保住在牢里的每个人,今晚不会受刑。沈谧等人在太女心中都很重要,你保住他们,太女会真心感激你。” 屋檐上慕容翊悠悠地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这群总跟在铁慈屁股后面的家伙,他不介意让他们吃点苦头。 “凭我把这个获得太女芳心的重要机会让给你。” “说什么让呢?这明明是利用,你要不是自己跑不掉,你早就自己拍马就跑了。” “凭你拿着我的信物才有可能入宫,见一见铁慈。” 上头不说话了,半晌慕容翊道:“拿来。” 容溥将自己的信物递上去,却又道:“若你不能保护沈谧他们也无妨。我也给了他们防身装晕的药。毕竟他们更信任我多一些。” 头顶上慕容翊哈哈一笑,起身,靴子一顿,落了容溥一头的水。 玩什么激将呢。 满身都是心眼的莲蓬儿! …… 屋檐上,慕容翊对慕四道:“用我者我亦有人可用之。去,去找铁慈那个土拨鼠闺蜜,让他想法子去牢里保人。” 那群王八羔子和铁慈之间,他当然先去见铁慈。 容溥用他,他用土拨鼠。 但是就算有容溥信物,入夜宫门不开,想要进宫见铁慈,还是很难。 慕容翊也是一路斗争过来的,当然知道今夜大家都在抢时间。 可以说,这场突然掀起的舞弊大案,成败就在今夜。 很明显,这起所谓的科举舞弊大案,根本没有通过皇帝和铁慈,而是内阁在此事上莫名形成了统一意见,草拟之后直接交给了司礼监,司礼监李贵是太后的人,太后毕竟摄政多年,手里有点什么皇帝的印信并不难,或者直接以临朝懿旨的名义下令拿人。 这边瞒住皇帝皇储,那边将人逮入盛都府,连夜刑讯,屈打成招,等到天亮拿到供词,上朝时候一递,证据确凿,太女和贺梓段延德被弹劾,皇帝便算盛怒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