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公子言重了。”铁慈道,“您热血相救,孤很是感激。” 她确实是有防备的。 虽然对方这一手非常精妙,防不胜防,可是先前她站在船头高处时,曾听见天风携带来的模糊声音。 “……快换……” “此时不会有人发现……” 当时听了无解,终究心里留了事,对景时就能反应快一些。 那就够了。 没想到池卿博冲了过来,那位置简直就是把自己往刀口上送,她不得不出手拉了一把,而因为隔了一个人,控制对方的时候也慢了一步。 现在…… 前面的人软倒下来,不用看,已经自尽了。 身后阻住她后退的人,听慕容翊的属下在骂人,想必也死了。 这是死士。 一击不中,以命相赎,训练有素。 她目光落在池卿博的伤口上,很险,如果不是她推了一把,那一柄藏刃铁棍的刃尖,会贯穿他的身体,必死无疑。 无论如何,池卿博确实是拼死来救她的。 刺客的身体被翻转过来,两张陌生的脸,都是青年人模样,身体纤瘦而结实,透着久经训练者的利落和力量。 他们手上都有厚厚的茧,虎口和大拇指尤其厚,掌心有很多细小斑驳伤痕。 他们练了很长时间的制式武器。 铁慈的目光落在他们的靴子上,衣服会换掉,靴子不会,毕竟别人的鞋不合脚,不换也不会引人注意。 不过那也就是一双普通的革靴,靴底粘着一些泥土,泥土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 赤雪已经命人安排好了舱房,一间把伤者抬了进去,铁慈让把萧雪崖和万纪也抬进去,有人要阻拦,铁慈淡淡道:“大夫受伤了,不和大夫住一起,你们自己能行?” 池卿博脸上露出淡淡笑意,道:“方才我一直没来得及说……万相草的毒,我可以试着解一解……” 萧雪崖的那位姓朱的副将立即一锤定音,“抬进去抬进去!” 另一间房用来关押那些被慕容翊从水里拎出来的刺客。慕容翊经验丰富,人一逮到手就在嘴里塞了嚼子,捆得动弹不得,让他们想自杀也不行。 还有一间房则是陈放着假扮太女九卫刺杀铁慈的两名刺客的尸首,铁慈独自一个人进去看了一会才出来。下令等到了武陵,把刺客尸首交给当地官府,悬赏线索。 至于南粤水军那个刺杀铁慈的将领,是水军顺宁军的一名副统带,家中是萧家世仆,走武举的路子从军,跟随萧雪崖从永平到九绥到南粤,是萧雪崖的人,也是萧家的人。 按说刺杀皇储,必须要交出来问罪的,南粤水军上下却坚持不肯。朱副将和铁慈道,南粤水军的人,请由大帅处置,也请她放心,他会仔细看守案犯,大帅只要醒来,一定秉公处理。 铁慈并没有坚持,忠于萧家的人想要趁机杀她倒也是天经地义,现在她坚持处理这个人不过是将好容易平复的事态再次激化,这场刺杀最后会怎么处理,南粤水军最后会走向何方,归根结底还是要看萧雪崖的选择。 她看了看隔壁,慕容翊的人好像在审问那群水中刺客,屋子里黑漆漆的,不时发出呲啦呲啦的怪声,还有被闷住的呻吟和抑制不住的兴奋的低低怪笑,简直听起来就像是一群变态在狂欢,以至于南粤水军那群性子很傲的丘八都不敢靠近,绕着路走。 铁慈也没去看,进了伤员们所在的屋子,军中大夫已经给池卿博包扎好了伤口,他伤在肋下,还好只是皮肉伤。 而且他也中了毒,那棍刃的刃尖有毒,不过谈卿博说这毒他自己能解,只有几味药比较麻烦,需要去山里挖新鲜的配。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