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也不知道。”阿冲瞪她一眼,“既然要我做你人质,有本事你就强横到底啊。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铁慈笑了笑,温柔地道:“如果他真的死了,放心,我会杀了你的。” 阿冲本来气势汹汹,一抬头触及她眼神,猛地一缩头,不说话了。 孩子对于危险都有敏锐的直觉。 铁慈吸一口气,正要继续,忽然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脖子。 铁慈一怔,慕容翊醒了? 她偏头看他,却见他靠在她肩头,长长睫毛低垂,并没有睁开,指尖却温柔地搭在她脖子上。 他轻轻抚了抚她的脖子,手指往下,又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胸口。 铁慈因为接连瞬移,气血翻涌导致胸口堵着的那一口腥咸滚烫的血,便仿佛在这无力的一抚当中,被顺了气,润了喉,无声无息化去,重归入沸腾奔涌的经脉之中。 她偏头,闭了闭眼,轻轻吻了吻慕容翊微凉的手背。 这是昏迷中依旧能感应到她的一切的爱人啊。 当得她用尽一切力量去珍惜。 下一瞬她消失在原地。 一刻钟过完大半的时候,铁慈终于走遍了所有的木楼。 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甚至还有婴儿,无论哪个,看上去都和那晚浮光江上所见青衣人没有半点关系。 铁慈看完最后一个木楼时,站到梯田顶端,噗地喷出一口淤血。 一个老农牵着牛慢吞吞从她身边走过,笑问她:“时辰快要到了,你的汤里要加糖还是加盐?” 老农的下巴对着石碗点了点,那里已经快蓄满了,里头毒液的颜色简直无法形容。 阿扣绞扭着双手,和她道:“走吧,走吧,现在走还来得及……” 铁慈道:“不。” 阿冲道:“看见那里那柱香没有,还有半柱,大抵我数到一百也就差不多了,我现在帮你数,一百、九十九、九十八……” 铁慈蹲下身,阿冲奇道:“吓哭了?” 却见铁慈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倒出来一点金黄色的液体。她将这液体涂满瓶身,放在地上。 阿冲:“七十三、七十二……”终于忍不住,“你还在捣鼓什么!不怕来不及吗!” 铁慈不理他,瓶子放在地上,立即就有无数的蚂蚁狂奔而来。爬上了瓶子,一层又一层,直到这瓶子上被蚂蚁爬满,远看去整个瓶子密密麻麻一片黑。 铁慈这才用细绳系了瓶子,拎在手中站起来,阿冲莫名其妙心不在焉地看着,“……六十二、六十二、七十一……再劝你一次,现在走还来得及,你也不想想,叔公那样的人,就算你碰运气找到了,他不想出来见你你能怎样?这就是个死局你懂不懂!” 下一瞬铁慈出现在一处木楼窗口前。 这间木楼并不是第一座,也不是第二座,位于梯田中段,看上去铁慈像是随机选择的。 坐在窗前绣花的女子似乎吓了一跳,微微抬头看铁慈,指节上一朵兰花微微一动。 铁慈对着她举起蚂蚁瓶子。 女子愕然看着她。 下一瞬铁慈从窗前消失,又出现在下两排西侧的一座木楼里。 那座木楼平台上晒药草的少年,挠了挠头顶的发,盯着铁慈手里爬满蚂蚁的瓶子,道:“你用什么毒引了这许多蚂蚁来?” 下一瞬铁慈消失了。 阿冲:“三十、二十九……你在干什么啊?!” 铁慈下一瞬出现在一个犁地的老农面前,将瓶子凑到他的鼻子下,老农弹掉手指上什么东西,伸手来接蚂蚁瓶子,“我瞧瞧,这么多蚂蚁正好炸了吃。” 下一瞬铁慈又消失了。 阿冲抓狂:“……十一、十……你还是别疯跑了,你脸和死人一样,你还是直接去喝毒药吧!” 铁慈出现在她心中名单上最后一栋木屋前。 落地微微有点踉跄。 然而木屋里竟然没有人。 阿冲:“……九、八……你在搞什么!这屋里人都没有!” 铁慈抬头看看木楼,狂奔入屋,抬手将蚂蚁瓶子扔在了雪白整洁的床铺上。 黑乌乌的蚂蚁密密麻麻在床褥上散开。 阿冲:“……五、四……认输吧跪下来放了我我给你求情你还有一线生机……三!” 铁慈半跪在床前,死死抓住床单。 “二……” “走开!”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柔和,冷淡,似乎没有情绪,又似乎很是生气。 铁慈眼底瞬间火焰燃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