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慈怔了怔,心想怎么自己那独步天下的扮男技能退步了?竟然给这么一群二百五看出来了? 直到看见披发浓颜丽若三春的慕容翊的脸,才反应过来,原来这群傻缺没看出她是女的,也没看出来慕容翊是男的。 他们恰好看反了。 回头一看,果然那群正人君子,正用一种”卿本佳人,奈何沦落风尘”的既惊艳又痛心疾首顺带还隐含三分不齿的眼神看着慕容翊。 而女人的眼神则是嫉妒的,如果目光是刀,现在大概已经在慕容翊脸上划出了个横七竖八。 还有人指着铁慈两人道:“掌柜的,你怎可允许风尘女子入客栈卖春?我等羞于与此等伤风败俗之人为伍,快快逐出去——” 铁慈叹了口气。 曾经第一书院鸣泉,原来就这德行。 她道:“是呀,真的有点不好意思呢。” 话音未落。 一声巨响。 一群人忽然出现在大厅里,一声不吭,将这群少爷小姐连同他们的桌椅和仆从都一起扔出了门。 桌椅茶壶板凳叮呤哐啷地砸在地上,人倒是没怎么喊,下手的人很懂轻重,声音大,伤害小,但饶是如此,那些灰头土脸坐在尘埃里的人们也已经懵了。 他们抬起头,隔着已经拆掉的大门,看见二楼那个气质出众的少年打了个响指,笑吟吟道: “既然我们要干不知羞耻的事,怎么能给你们看见呢。今晚啊,就别进来了哟。” 砰一声,铁慈关上了门。 身后立即就有淡淡香气和浅浅呼吸缠了上来,温醇华美的嗓音近在咫尺地撩人,“……来吧,我们来干不知羞耻的事吧。” 铁慈反手一推,把慕容翊推回床上,慕容翊也不抵抗,就势在榻上摊开身子,眼尾像藏了钩子,钩着她。 谷墹lt;/spangt; 铁慈上前一步,跪在他双腿之间,慕容翊眼睛一亮,涌起狂喜,下一步铁慈抖开床上被褥,把他盖了个满头满脸。 慕容翊的声音在被子下听起来闷声闷气地委屈,“是你说要干……” “既然你对我借住你房间不满,那我还是去隔壁睡好了。”铁慈作势要走。 慕容翊赶紧跳起来拉住她——好歹人在面前,同床共枕,就算吃不着肉,喝点汤蹭点肉渣也是好的嘛。 慕容世子觉得,自己这个蹭字……就用得很灵性哦。 …… 一夜过后,铁慈浑身酸痛地从床角落爬起来,倒也不是做了什么爱做的事,纯粹是某人睡觉不老实,总爱往她身上挤,总想把她卷到怀里,她却怕热,就往床里滚,里里外外纠缠一夜,活像和一百个妖精打了一架。 原以为那些人还要闹一闹,不想一夜无事,铁慈掀开窗户,看见底下已经空荡荡无人,竟然是连夜就走了。 算算时间,或许是因为三院论文大比时间很紧了,昨晚出手又太有气势,对方可能摸不清底细,不欲纠缠,就先走了。 铁慈自然也没将这些人和事放在心上。下楼吃早饭准备继续赶路,走到楼下时,见掌柜畏畏缩缩迎上前来,讨好地问她要吃什么,又急急唤小二抹桌子擦椅子,端上各种热气腾腾食物,末了讪笑着给她递上一封信。 铁慈拆信一看,眼睛一亮,先赞一句好字。 然后才看内容。 信写得不长,是为昨晚的事道歉。写信人称自己是昨晚那些人的同学,当时有事不在,回来后发现起了争端,当即劝走了同伴,并留下这封信致以歉意。同时留下来自九绥的特制砖茶一方,作为赔礼。 信上字凤骨龙钩意兴横飞不说,难得遣词造句,既见功底,又见风采,但又并不騈四俪六地掉文,毫无酸腐气息,还有几分小亲切小俏皮。短短几句致歉书,能写成这般模样,便是铁慈阅遍春闱华章,也觉得才华不凡。 有才华又有品格的人,总是让人心生好感。 铁慈目光落在落款,落款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