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个想法,觉得这些青年才俊,留一两个常出入宫禁,也好给萍踪创造点机会。小姑娘也到了年纪了,为了保护父皇母妃一直留在宫中,没什么机会发展缘分,自己这个做小姨的,也该对她负责。 此时天色已晚,父皇已有倦色,铁慈便命散了。 她亲自送一拨平均年龄六十往上的老臣出宫。 和大佬们一边走一边聊,往宫门去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但是事务太多,每个人都在和她说话,很快她便将这个感觉抛到脑后。 直到快到宫门口的时候,忽然铜锣急响,哨声尖利,宫城上头火把次第亮起,无数杂沓的脚步声往宫城而去。 整个安静的宫城瞬间沸腾起来。 铁慈一惊。 这是宫城遇袭的警报! 她立即停住脚步,将走在自己左右的段延徳和贺梓往后一拉,护在自己身后。 宫城之上奔下一队士兵,当先一人身材高大披甲叮当,奔到铁慈面前大喊:“太女及诸位大人速速退去,有刺客夜闯宫禁!” 铁慈一听声音熟悉,“田武?” 今夜正巧当值的田武举手在额:“末将在!” “将你个妹。”铁慈没好气地道,“刺客几人?出现在何处?是否还有帮手?” “回殿下,就一人!原本在广场上梭巡来着,我们的人例行射箭驱赶,谁知道不仅射不到他,他还越跑越近了,刚才忽然出现在东侧宫墙墙头十丈处……”忽然一阵哨声传来,他侧头听了一阵,“殿下,现在到西侧了!” 铁慈:“……刺客上了墙头不跳进来,在墙头奔来跑去做什么!” 田武:“对啊!为什么?” 两人回头,就看见高高宫墙之上,一条人影忽然出现,远远看去身形修长,手里还捧着什么东西。底下一堆士兵追着射箭,箭雨嗖嗖落在宫墙半截,还有人抛着勾索意欲上墙,墙头那人就伸手从捧着的袋子里拿暗器,一敲哎哟一声,一敲哎哟一声。 铁慈远远看着这动作神情姿态,忽然开始扶额。 田武看自己的兵被敲了一地狼狈,大怒奔了回去,喝令:“开箭楼弩机!” 便有人得令而去,传令箭楼守卫开弩机。 铁慈:“别!” 但田武早已去得远了。一道烟花射出,箭楼守卫开始上弦。弩机轧轧连响,箭头缓缓转向墙上人影。 铁慈无奈,只得向前走,段延徳拉住她的衣袖,“殿下你去哪!” 铁慈道:“见个人。” “殿下不可,殿下万金之体,不可轻蹈险地……” “……顺便幽会。” “……地地地……啥?” 铁慈叹了口气,拨开老段的手,一个纵身已经上了宫墙,她一上墙,所有人发出惊呼,箭楼负责弩机的小队长猛回头。 正看见箭楼守卫见开弦已满,手中木槌猛地敲了下去。 小队长嗷地一声扑在了对方身上,撞得对方一个趔趄,手中木槌一歪,敲在了自己大腿上,也是嗷地一声叫。 弩机受震,嗡地一声流光抛射,一闪便至宫墙。 下一刻在众人心惊胆战的注视中,擦铁慈身畔而过,半空中铁慈的衣袍被那猛烈罡风扬起,呼地一下拍在身边人的脸上。 被蒙住脸的男人,不疾不徐,扑地吐出一颗话梅核儿。 这能穿透三头牛能炸裂山石的重弩巨箭从架在弦上到擦身而过,他连头都没抬起来过。 铁慈没好气地把袍子从他脸上撕下来,露出月光下那张看起来无比静美的脸。 半天不见,他就能作妖! 底下人群潮水般涌来,各种叫喊声都有,人人心胆欲裂,大佬们在远处看得腿软。 方才那一刻,险些以为大乾皇朝的皇太女,要成为被自己皇宫角楼弩机射死第一人。 此刻抹一把汗,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 皇太女忽然冒险跑宫墙上去干嘛? 皇太女好像还和对方认识? 啊,不仅是认识,怎么还很熟的样子,那谁在干嘛,往皇太女嘴里喂东西?毒药吗! 哟,太女一仰脖儿,就把那“毒药”给咽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