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只在刚才的中衣外披了件桃红的外裳,气色相比刚才好了些。听见声音回过头来, 笑颜浅浅。 “是啊, 喝了老夫人的补汤。光坐着也没什么意思, 就想着做几个荷包……只是手艺生疏,一早了也没完工一个。” 绿水目光从桑枝窗案边的针线篓,到桑枝手上已经在绣荷包面的荷包。 一早能做到这个程度,足可说明人一整早的心神都在上面了。 绿水笑, 收拾桌上的空碗。“怎么会,奴婢看桑姑娘很是手巧, 换奴婢,怕是三天都做不成一个呢。” 桑枝笑笑。 待绿水收拾出去后, 面上的笑容才散去。 * 老夫人过来唤了陈大夫过来给人看病, 以的是桑枝身子虚弱的理由。 绿水和兰茴皆站在一旁盯守着。 陈大夫收回了把脉的手。“桑姑娘只是近些日劳累过多, 好好调养,没有什么大碍。” 兰茴悄悄松了口气。 而后目光复杂地看向床榻上的人。 桑枝唇边挂着淡淡地笑,似在认真听着大夫的嘱咐。察觉到兰茴的视线, 抬了下眼,回以浅浅笑。 兰茴也笑——虽然她在很早之前已经将老夫人命令的绝子汤不是倒掉,便是调换成了其他热汤。 但没想到桑枝依然是没有怀上。 不知是喜是悲。 算了, 好歹现在她可以躲过老夫人的怀疑。 兰茴听着陈大夫的嘱咐,绿水去禀报老夫人。 陈大夫临走时,目光复杂地看了眼床榻上的人,轻轻叹了口气, 摇摇头离开。 有了陈大夫的保证, 和绿水信誓旦旦说人将那红花水喝光的佐证。双重佐证下, 老夫人心安了。 放下对桑枝的疑虑,老夫人又待桑枝如初。 甚至得知了巧桃为难的事,专门传了公主来谈心,借以为桑枝撑事。 桑枝抄佛经,替老夫人调养,与人笑谈。皆如以往。 * 蔡镇隆的案子结束,蔡卓因生病暂时被皇上卸官在家。蔡卓次子归京,蔡镇韵本就是被调遣外边的小官,因蔡卓在朝堂上的干预,一直未能回来。 如今蔡卓被楼延钧一招拔脉,蔡卓党派虽未见识过蔡镇韵,但来看望蔡卓,见人执意要将次子召回。因其利益相关,蔡卓真倒了,到时候,被楼延钧一一对付的,就是他们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利用职权,暗中将蔡镇韵调回京来。 皇上的选秀,蔡卓党的阿谀挣扎。 长京之上波诡云橘。 楼延钧回府。 云石上前接应。 云石慢条斯理同少爷说这今日府中相关的事,从大房到三房,外院到里院,事无巨细地报告。 楼延钧默然听着,没有听到相关的那人的事,眉尖微蹙。 转角处。 时值六月夏,夜空繁星缀空,夏风伴着蝉鸣。 庭院的灯笼盏下,一身海棠色描花绣荷裙,簪花的秀发拢垂,貌比花娇的人,随着钗蝶花舞,裙摆层层铺开。 漫天起飞的萤火虫中,像是点缀的烂漫星火,围着起舞的人,圈圈飞舞。 静谧美好得似一幅画卷。 云石看呆了神。 楼延钧也愣了神。庭中人似不知有人来,柔美的面上,朱唇弯成好看的弧度,一双勾水眸,漾着星光和万物。 若有仙下舞,大抵如此。 桑枝的裙摆像旋开的荷叶,清运温恬。 忽然看见了走廊处的人,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立马停了下来。面上几丝尴尬,又有几丝对视到楼延钧视线的不悦。 楼延钧捕捉到了那丝不悦,薄唇紧抿成一道线。 桑枝隔着远远的距离,向人弯弯身做礼,然后甚至没等楼延钧做话,便转身要离开。 然而桑枝没走几步,似是走得太急,脚下一趔趄,踩着了块石子,疼得轻呼一声,扭到了m.xiApe.cOm